第九章 授官(3/4)
赵构登基时虽为元祐太后所立,却显然没有扶持旧党的意思。只是给苏轼平反封王后,便没了下文,甚至一次问起时候,还说:“王安石、程颐之学,各有所长。不可偏废。”
为此,赵鼎等一众理学门人,不免颇为忧心忡忡。然则比起李纲等人,更让他们敏感的,却是程门内部的正统之争。
胡安国学自杨时,在湖湘讲学三十余年,门下弟子众多,俨然有自居程门正统之意。
赵鼎虽是不曾与程颐相识,门下却多聚伊川之士,身在朝廷,自是也欲秉持话语权。
“岳翁此言大谬!岂不闻,君子之诛,尤加于小人之桀雄。”却见范冲却摇头,干脆举出孔子诛杀少正卯的例子,反驳道,“王氏之学固然可恨,坏人心术。然自孟子以来,道学沦丧,唯独二程夫子,复兴圣学,重塑道统。胡氏却欲将圣学,再立为帝王之学,此亦歪曲大谬。”
他斥责道:“其心实媚上也!”
便见赵鼎也是露出赞同之色,微微点头。
赵鼎又问道:“前些日子,你与我说是要刊行夫子手迹《伊川学》一书,此事朝廷已是允于国子监来做了。这般,你却将那套程门亲笔真迹底本取来,再于我瞧瞧。”
却见范冲面露难色,道:“此事岳翁吩咐本是好说,只是眼下为一朋友借去观摩,不若我今夜便要回来,明日给岳翁送来。”
赵鼎听了,面色微一变,正色道:“你可真确定那是夫子手迹?”
“岳翁不是问过三遍了么?”范冲却失笑道,“昔日家父在洛阳与司马温公修书,与二位夫子往来甚密切。此本小学,便是家传所得。”
便见赵鼎听了,松了口气,亦展颜道:“元长,莫怪老夫谨慎。实是眼下朝廷纷争之时,诡谲了些。”说罢,恰好老妻与女儿从后院走出来,二人留了女婿家吃了一顿家宴。天色深后,范冲与妻子才告辞离去。
将夫人赵氏送回至府后,范冲却道:“娘子,我出门一趟。”见赵氏依门一脸蹙眉,欲言又止,便知道她误会了,不由失笑道:“是岳翁令我去取本书回来,你莫多想。”
赵氏脸上微红,口中埋怨道:“官人自去便是。”范冲笑吟吟看她关了门。方才披了件一衣衫。出府后,穿过街巷,见一路街市如昼,庚星荧荧。缓缓流淌的帝河贯穿而过,河上渔家纷纷点起灯,衬托这街畔东城灯火缤纷,好似天上的明月也坠入人间一般,交相辉映,耳畔偶尔还能听到酒肆楼馆中歌舞声。范冲循声望去,不觉念起昔日东京繁华、矾楼灯火,只是而今帝都南播,靡靡之态亦是随之南迁。
朝廷虽是屡屡下令禁抑,然则赵官家偏又时不时地赏赐韩、刘、张、李等武将钱财、高屋与田庄,这奢靡之风却是难禁。
沿着河转至走小巷,走至一座静谧的客馆前,范冲敲了敲门,便见一个矮瘦神态精明的年轻人身着白衣,开了门,见是他,顿时浮起笑容道:“元长兄,今夜怎来了,快快请进。”
说罢将其引入寓所,只见房内狭窄,桌上放着一本书、一碗蚕豆,半碗茶,显是主人正在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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