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幕 光明往事（二十二）百年贤者（终章）酒（2/2）

他长久以来被自己的罪孽笼罩，多少年来他呕心沥血为国为民，只是想赎清自己的罪孽，从而让自己好受些……

然而还是老样子。

做过的坏事就像钉在墙上的钢钉，就算拔下来还是会留下一个眨眼的黑点……

梅林结过酒杯一饮而尽，全然忘记了礼节。博肯王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梅林的思绪已经飘向很远很远了……

“我可能只是渴望普通人的生活罢。普通的父母，普通的童年，普通的长大成人，普通的结婚，普通的老去，死去……然而这些是您实现不了的。”

“我确实实现不了，没有人能改变历史。”博肯王说着抿了口酒，“但未来是能改变的……我可以赐你一方土地，给你找个伴侣陪你共度余生！”

梅林笑了，“我记得我跟您说过，我的寿命比普通人长久的多，没有谁能陪伴我的！”

“真不知道你是博学还是无知……你以为这个世界只有你们魔法之国的贤者是永生的么？”

“请国王明示。”

“永生确实稀少，但据我所知你并非永生，只是老化的速度慢而已。”

梅林点点头，他听说过，第一骑士赫拉斯是永生的，不知其中有什么端倪。

“北方有个dú • lì城名叫夜之城你可知道？”

“我知道。”

“夜之城中有血族的传说并非传说，而是事实，据我所知血族之人的老化速度也是极为慢的，倘若你想找个人陪你共度余生，我大可联系一下夜之城的城主，替你物色一个血族妻子！”国王一本正经地说。

梅林死也没想到国王是要说这个，他本想找个理由为自己心中所想打掩护，没想到国王竟当真了……

“国王陛下……我并非是想找妻子。”

“嗯？你方才还说要有人陪伴过普通人的生活！”博肯王面露不悦。

“我的意思是……我不能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哦？此话怎讲？”国王诧异。

“我……有罪。”梅林说着底下了头，他多少年来把此事埋藏在心底不曾翻出来，尽管在无数个深夜中惊醒，无数次在梦中走过那条满是血肉的街道……

“你有罪……可以讲给本王么？”博肯王道。

梅林不曾把这些主动讲给任何人，但今日杯酒入怀，博肯王本身也有种与生俱来的人格魅力……

梅林把他不曾提起的往事说了出来……

……

“你的罪过……确实不轻。”博肯王听罢梅林的往事说道。

梅林不语。

“但……我是王，我可以赦免你一切的罪孽。”

梅林苦笑道，“但我无法原谅自己。”

“我知道……所以，我接下来并非以王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份拜托你一件事情，你只要完成，你便无罪。”

“将死？陛下何出此言？”

“哈哈！人终有一死，不必过于纠结，你答应我便是！”博肯王笑道。

“陛下请讲。”

“如果我某天出了差错，如果某天大陆出了变数，务必保护好我的孩子，贺兰德，可否？”博肯王说着，目光之中闪烁出淡淡辛酸……

梅林与博肯王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梅林领命。”

博肯王露出微笑，杯中酒一饮而尽。

……

有一点很神奇，打这天起，梅林再也没做过关于那轮血月的噩梦。

（《百年贤者》，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