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仙人往事，英雄迟暮（1/2）

却说这人世北极，天麟，少年一路至此，手中乌木剑早不知取下几人的头颅，倒并非是嗜杀，北方汉子之中最为畅销的便是齐国特产，柳幽草，或该称作柳下欢。寻常人家便不去多说，可这散漫地区的军汉却多是在这mí • hún药下神魂颠倒。不说是那般只凭幻觉，欲杀少年而后快的，便是误认少年为幻中女子的，也不在少。

殊不知这天麟江湖也有了几分传闻，背枪举剑的少年，专好杀不成气候的军汉，少年或有耳闻，但也随之去了。

这人世之多事，早已与他无关，而今在此，不过是人世仍旧有令他牵挂之人，仍旧有人威胁着牵挂之人的安危罢了。

少年徐行，步至天麟帝都，那名为长鸿的古城，说是古城，全然不假，各国皆有其历史沉淀，便是东十七，小小吴国不也有拿得出手的斩蛟飞升齐鼎历？天麟，则人世之初，便是北极，纵观古今，或许王室更替，到底不过二代，究竟要重回刘家人手中的，而天麟之名，则屹立十万年之久，更被著为妙闻封锁在南魏旭玉阁。刘家兴自将士，乃是数万年前的当世霸主，犹如大秦一般的浩昌国下的旻天候刘氏之后，自当年刘氏封为北国之王，其间历尽立国，战乱，以及圣人之挥手立千城，刘家人却是依旧为天麟之主。当朝皇帝，名为刘长鸿，则更以帝都为名，号位玄正帝，至今年有七十六，正是武夫身体衰退之时，故而北三十多有猜疑玄正帝将过不久便要传位于大皇子刘长书了。

若是平日，少年是绝不介意与这位同样名声极大的帝王座谈的，但心知在此可没有墨枪为后盾，再者这一路十万里，其实是为玄正帝座下二相之一，慕相而来。

说来，天麟倒与周煌一般，绝无封王之说，帝王之下便为二相，亘古不变。

长鸿之内，二相各立南北，由皇室刘氏宗亲坐断东西，少年此次运气倒也真不错，入城便是慕相之域，自拜见了慕天衡，大摇大摆踏进了幕府。

慕天衡便是慕家今次的有名小辈，那位武夫第十三慕云帆之子，年才二十一，合骨境界，若是不与山门底牌相争，倒确是个不错的苗子。

幕府之内，内设一庭，纵八丈，横六丈，中有一尊炉鼎，少年未曾见过炼丹之炉，不由多看几眼，却终究看不出名堂，不便是等常的烤火炉？

厅内有十二座，每座周旁立着一人，唯有顶上的正位左右各一人，此时，那右边的侍者躬身离去，知会主子一声。

恰逢此时，一位幼童蹦蹦跳跳入了庭中，身后长辫左右摇摆，平添了几分可爱，却见幼童只瞥了一眼墨奫泽，随后裹上暖巾，诸侍者才要上前，却见幼童面带笑意，掀起了炉鼎铜盖，其中炽热当真悬于鼎上，久久不散，幼童又换了湿巾，在其中摸出了两个烧的掉皮的红薯，也不管几人目光，捧着紫薯，挨进自个儿兜里，又是蹦蹦跳跳出去了。

才是少年郎啊。墨奫泽一眼望去，好像望穿了将来的乱世，低头暗笑。

自庭前行来一人，双鬓斑白，目光浑浊，却仍旧看得清混沌中的一线光芒，白须轻荡，面向少年道：“便是墨公子的后辈吗？”

墨奫泽自知此人年岁极大，便是当年的墨玉誓在他眼前也不过是朝气蓬勃的小辈，立身而起，笑道：“正是，此次前来，小辈只问一事，当年祖父在此留下了何物？”

慕风承面色淡漠，只道：“当年墨公子确实于吾等有恩，却也不曾留下何物，不知，这位公子可有凭据？”

“既不是留下的，那便是偷抢来的？”少年嗤笑，当年的恩情有多大？不过是为只是一介芝麻官的慕风承除了一只山虎，赢得百姓欢呼罢了，又如何坐稳数十年的相位？

“可笑！”慕风承双目不见怒意：“难道这当世唯有他墨玉誓为人造恩，不许他人还恩不成？”

少年轻摇头，一路走来他有几分累了，道：“我也不与你动手，但你若是笃定家中无赃，他又未曾留下过什么东西，那便请告诉我，出了天麟，他往何处？”

“他修为无双，自是兀自任行，与我何干？”

少年听得其中怨恨，却是百思不解，墨家路当年的记载，墨玉誓与这天麟慕家交好，还在此挂名成了一位供奉，又明言在此留下了一滴墨汁。现如今看来，这慕风承是半点不知？

“当年，究竟何事？”墨奫泽出声问道，此间必有秘闻，而且，是墨玉誓不敢载入墨家路的秘闻，这便是天下少有了！

“我也只问一句，既然做了那等事，既然留下种了，既然待了十月，又何故带走，又何故数十年来不知生死，未曾至此一次？”慕风承话至后头，几近咆哮。

留下种。少年霎时想起了早先只听说祖父而不见祖母，更被谎称是早不在人世。

而今的今世通玄，墨百生之母，竟是慕风承之女不成？也忒荒诞了！

少年起身，不顾慕风承身上散出的地窍境压力，抬头直面老人，对上浑浊的双目，便是老人也要一滞，那是一双怎样的双眼？周旁的杂乱清风，留下瞳孔的一滴墨珠。

“如今的今世通玄，墨百生，生不见其母，自幼不曾受过半分母爱，你可知？”

墨百生，慕风承好容易移开目光，倒是听说过这位年轻人，乃是慕云帆嘴边常挂，必成天下第一的墨枪少年武夫。又与此事何干？

“墨玉誓乃是墨枪之人，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