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脉恩怨(1/2)
夜深,千月山上徐徐走下一队人马,站在最前头的赫然是墨百生与其子墨奫泽。身后是方才借来的二十个千月宗弟子。
二十个弟子心有余悸,方才下山之前,墨百生问过了诸者氏名后,一手虚按在墨枪之上,幽幽道:“此次下山,生死不论。”
虽年长者已有二十,但终归是修者,三百年前的武夫风气也早便埋没,只是墨枪透出的一抹无形杀气便吓得几人心惊胆战,更不必说最年幼者不过十岁了。反观这位墨将军身边的幼童,只是伸着手让自家老爹抱起自己看看这千月风景。
墨百生闯了一次护宗阵法,虽有运气之说,毕竟这所谓千星方才不过燃起数十枚星子,且此阵乃是战阵而非法阵,却终究是不损一兵一卒,在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带下了二十人,镇上收留墨家的打更人一家无不震惊惶恐,只是那位千月小师弟,不过十年岁月,不多时,便将天生墨心的墨奫泽与打更人孔氏之子拉拢到了一起,墨家长辈也只是瞥了一眼,既然千月肯将这位三年合骨的天才送下山,墨家自不可坏了道义。
孩童天生活泼,一直打闹至一夜二更才放开四肢倒在茅草堆上,沉沉睡去。
此地距京都不过百里之数,即便是路上玩闹也不会多有耽搁,此便是墨百生密信送去的道理。此番却悉为借口,诸者当真停下的缘故,是那位纵横百国的墨通玄一日坐定,至今未起,乃至一气未断。墨百生心有顾虑便也放慢了脚步,上千月山借人,却也是临时主意。
次日,天未破晓,沉睡片刻便转为盘坐练气的小天才林昭忞却是睁开双眼,并非是心神恢复如初,只是屋外一人舞枪,战战兢兢望了眼仍旧闭目的今世通玄,也起身向屋外走去。
却见那位自几人下山便未有见过动静的老爷子左手握墨枪至二分处,右手量至七分,猛然刺出一枪,白气飞舞,左脚往前一踏,右脚跟上,自成八字,往十丈外的九岁幼童刺去。
林昭忞全心神沉浸在墨通玄一枪,竟是忘了其身前的那个墨将军子嗣,当下将要呼出声来,却见小童举步一跃,平步青云,稳当落在枪尖之上,只见墨通玄未有动作,墨奫泽出拳至七分处化掌拍下,将那杆六尺又三寸的长枪硬生生按在地上,白发红颜的老人放下枪柄,心中点评了小童力道,笑道:“明日起便可进步三分了。”
恰逢此时,墨百生皱眉道:“莫要伤了奫泽。”说来这奫泽二字,其实是墨渊山之渊字,那山方圆有七里,高有三千丈乃是离州城附近千里最是高耸的山,昨日上山千月,实也是望一眼那高耸云端的山顶。
墨通玄却是不以为然,直言说道:“奫泽之天分比之你都高了不知多少,还怕这小打小闹?”话虽如此,但方才三成力道却是全力贯注,心中又是暗赞一声曾孙天赋极高。
方才平步青云,略有神仙气派的小童此刻却不敢出一言,只是探眼望着昨日声称自己举起了九百斤石柱的少年,不发一言,只是如今林昭忞心神恍惚,没有搭理。
二位长辈虽也有看见这位千月第一,但终究没有出声呵斥,倘若墨家枪法只是看一眼便能尽得精髓,昨日的老宗主也便不需与墨百生明枪暗斗了。
天已浮白,一行人缓缓上路,林昭忞却不如昨日玩乐,据其师兄所说,便是入了静处,听闻是合骨境修者身辟天地,自开心境,心神入境者,则为入了静处,只是此机会其实不多有,便是那位千月老宗主一生百九十岁也未曾入过第三次静处,墨家人天生不得修道,听闻此事,当真是唏嘘感叹,大叹玄妙。
墨奫泽生性偏静,即便是入了京都也绝无普遍幼童的活泼,再者前些天见了林昭忞与墨通玄的静坐,却是自启程未下过马车,在那心中一片僻静之处,七岁幼童的躯体一动不动,双手附于双膝上,一气未断!
这位天生墨心的孩童,不过看了一眼二人入静,便学会了。若是令得墨通玄知晓,则当真是惊叹墨心神妙,当真是一颗墨心,映衬了天下韶华。
旁人绝不知此事,为何?即便是入静,幼童平日活动言语,皆无束缚,似入静,却又不像入静。只是心底那尊小人盘膝而坐至今约莫七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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