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好多个龟板（2/2）

然而，根据顾千凝的记忆，喊冤叫苦的二虎小朋友只是机械地完成她留的课后作业，其他小朋友总会自觉练两遍，而二虎绝不多写一个笔画。

顾千凝被气笑了，她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轻轻捏住二虎的耳朵，把他提溜到跟前：“上课最后一个到下课第一个跑，好多人的座位前写满了大字，你面前只一样一个，这就是二虎的好好练吗？”

只见二虎瞬间瞪圆了眼睛：“老大你怎么知道的！”老大不是天天早出晚归努力挣钱吗，什么时候注意到他上课的状态了。

顾千凝没好气道：“我又不瞎，怎么就不知道了。”

“那——”

“那什么那！”她不由分说地打断，“在学会三百个大字之前，你们除了上课没有任何多余的活动。”

她也是对其他人说的：“我不反对你们跟去帮忙，也不是要限制你们的课余活动，只还是刚才的要求，在学会三百个大字之前，一切都免谈。”

“你们过会儿也去转告其他人，是想去城里玩也好，还是想跟我去摆摊赚钱，我都不反对，但唯一的条件，就是三百个大字。”

“等你们学会了三百个大字，我会给你们安排新的课程，不再局限于念书识字，包括算数经商，琴棋书画，习武摔跤，都会一点点的融入到你们的课堂里。”

顾千凝有点小骄傲：“早晚有一天，我们新希望福利院出去的孩子，不仅能识字，还都能各有所长。”

二虎全被习武摔跤吸引了，过来的目的忘了一干二净，追在顾千凝屁股后头问：“老大真的吗，以后我们会学武术摔跤？”

“你先去学大字呗，学会三百个大字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太棒了！”二虎一声欢呼，“老大说话算话，我现在就去学写字！”

下一刻，他已经撒着欢儿跑远了，留下几个小孩面面相觑，直到顾千凝似笑非笑地撇了他们一眼：“剩下的几个小朋友有话对我说吗？”

“没有没有，老大你忙！”

见几个小鬼头全部跑远，顾千凝轻笑，转头继续折腾她的龟苓膏了。

龟苓膏的做法并不难，只是用料颇多，除了龟板土茯苓做主料，还要加金银花、菊花、生地、夏枯草、凉粉草、甘草和紫草，经过长时间的熬煮，将这些药材中的药效熬出，最后得到一锅粘稠的黑色汁液。[1]

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冷藏，龟苓膏就成型了。

之后切块淋上蜂蜜，撒上一点装饰的水果零食，一碗清凉解暑的龟苓膏甜品就做好了。

而今天顾千凝只需要熬出汤汁，但因为锅具和火力的原因，整个过程极可能把草药烧焦，也就需要一个人始终盯着，随时搅拌。

于是一整个下午，顾千凝就没离开过护城河，大部分时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铁锅，偶尔因为火力过大把锅拿下来，就顺便去旁边转一圈，逮两个不好好练字的小鬼，又或者再多教一两个字。

傍晚时候，罗毅带着售空的木桶回来，牛车上还多了一大袋的干粮饼子。

福利院里的干粮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而他们的厨房还遥遥无期，卖凉茶只是解决一时的窘迫，要说真靠卖凉茶赚钱办大福利院

只幸好，他们后院种的红薯马上就要成熟了。

罗毅回来就直接来了护城河这边，看见顾千凝蹲在锅边，直接过来代替了她的位置：“东家你歇着吧，该怎么做告诉我，剩下的我来。”

难为他从一个闷葫芦变成如今的样子，顾千凝听着听着，笑弯了眼睛。

她摇头：“不用，快好了，我自己盯着就行。”再一次，她庆幸那天晚上跟罗毅有了牵扯，雇到这样一个有力的帮手。

罗毅也没坚持，点头表示明白，不过——

“东家，我们要不要把牛车还回去，今天听言大娘说，夏种的时候到了，许多人家都要用到黄牛犁地。”

“啊？”顾千凝都快忘了这件事，闻言两颊一热，“我、我给忘了。”

“还吧，要不明天先把牛车给高大哥还回去？”她又想了想，“我最近新研究出点东西，可以少做一些凉茶，把新品添上。”

“到时候先看看卖得好不好，再做其他打算。”

“我想尽快修一间厨房出来，总是买馍馍吃也太费钱了，把牛车还回去了也要考虑购置一辆拉车……啊好多钱。”

不算不知道，顾千凝不禁哀嚎，转头看见那一锅逐渐粘稠的汤汁，心里有了旁的算计。

她又问罗毅要了今天赚到的铜板，数了数正好能在明天去采买一些干果鲜果。

罗毅得了顾千凝的应许，转身去了小花学堂那边，等顾千凝把熬好的龟苓汁从火上端下来，一回头就见娃娃堆里的少年。

少年面容冷厉，不苟言笑时有些清冷疏离，如今却拿着一根小木棍，在地上认真地写写画画。

遇见什么不会的，则是不耻下问，跟旁边的小孩请教，再依着小孩子的指点，一切从头再来。

另一边，顾千凝把龟苓汁放到了护城河的堤坝下面，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让龟苓膏凝固的地方。

而根据她的观察，这些龟苓膏做好后大概能出十碗的量，留下两碗给孩子们尝鲜，剩下的则拿出去卖个新奇。

只是龟苓膏的价格可不低，单是那些药材的成本均摊下来就很高了，他们再赚一点，一碗龟苓膏要卖足足三十文钱。

顾千凝把客户群体放在有钱人家身上，要是一切顺利，等她把龟苓膏的名声打出去，那才是真正赚钱的时候。

她扬声叫来罗毅：“等明天我们先去把牛车还了，顺便在街上买点东西，下午再出摊，今天的凉茶就少做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