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调任(2/4)
贾瑚想想,问:“母亲是真想和老太太住在一处?”
张问雁张张嘴要说话,贾瑚道:“母亲想好再说。”
“只说按我自己来想,若父亲还在,叫我去和他住在一起,我是一万个不愿意。何况老太太是婆婆,母亲是媳妇,就算不住在一处都免不了要日日去服侍,住在一处不是更累?一言一行都有老太太的人看着,母亲是真愿意还是?”贾瑚问得更具体了些。
张问雁面色越发苍白,最后喃喃道:“我自然是……能自己住,谁不想自己住?”
“可老太太那么问我,我那时若说想单独住在一处,不是……”张问雁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既是这样,我替母亲办这事。”贾瑚起身,最后留下一句话,“还是上回说的,我和鸾儿琏儿都只想让母亲好好活着。父亲已死,家里是我当家做主,母亲不用再和以前一样小心谨慎,压着自己了。”
“母亲有没有哪处想住的?”贾瑚最后问。
张问雁认真想了一回,道:“哪处都好,……最好是离花园近些,我……”
“都说寡妇不能打扮,也不能弄那些花儿粉儿的,得一心守着。”张问雁慢慢说出心里话,“可我压了一辈子,你们父亲终于走了,那些花儿我纵不能戴,看看也是好的。”
“我知道了,母亲莫急,最迟到春日我都给母亲办好。”贾瑚说完便去了贾母房里。
过了两日,张问雁把两个年轻无子姨娘的身契放了,许她们把这些年的积攒都带走,每人都有一二千金(两银子)的私房,张问雁又各赏了五十现银,都放出去了。
于是张问雁身边就剩下两个三四十岁的姨娘和卫翡翠。
卫姨娘在屋里看孩子,另两位姨娘除夕这日都跟在张问雁身旁服侍,她们熬了这些年,早熬出来了,立在张问雁身后不说不动,都和木头一样。
再贾政也有三个姨娘,里头赵氏身孕七八个月了,在屋里养胎,另两位里一位柳姨娘年已将近四十,这几年也都不声不响安生过日子,周姨娘和赵姨娘都是二十出头,才二十有一,但和赵姨娘的性子不同,周姨娘是最安分柔顺的,自然也不会出声儿。
因此贾母不说话了,荣庆堂内竟无一人再出声儿。
越发入了深夜,已是过了子时,外头没有烟花爆竹声音,只有北风呼啸,屋内地下熏笼火盆皆散着暖气,但梁上门窗上不曾挂着彩灯,一丝儿过节的热闹气氛都无。
屋内寂静半日,贾母幽幽叹道:“天晚了,算是今年过去了,都各自回屋子歇着去罢。”
张问雁忙起身道:“天还未亮,我们还是再陪老太太守一会儿,也沾沾老太太的福寿。”
贾母略笑了一声:“什么福寿?今年家里事儿多,你身子便没好全,别熬着了。还有珠儿还在床上躺着,老二,老二媳妇,元春,你们看看珠儿去。他小孩子家,一个人过年,可怜见儿的。今年都养好了,明年咱们再好好过年。”
这话一说,屋内众人都忙应是。
贾母又道:“正月前就出热孝了。等过了正月,瑚儿,老二,你们去把东府里敬老爷请来,先分家罢。”
贾政作揖应是。
贾瑚却道:“祖母,既说到分家之事,正好现今人都在,我有话要说。”
贾政皱眉看向贾瑚,心道这小子又要做什么?但他只在心里想这话,嘴上一句不说,专等贾母开口。
贾母扫视一圈屋内子孙,道:“你说便是。”
贾瑚出列道:“祖母,母亲,二叔,二婶,两房说是分家不分住,二叔一家是不搬出府上的。但二叔毕竟在朝中有职,元春妹妹这二年就要和北静王世子完婚,往后和各家往来,二叔仍住在花园后头不大合适,一共三间院子也小些。”
贾母微微点头,贾政忍不住问:“那瑚儿你想如何?”
贾瑚道:“不知二叔觉得从前我父亲住的东院怎么样?”
“那处院子差不多是独门独户,还分前后院,前头三进书房,后面三进后院,也比二叔二婶现在住的这处大些。景致虽不如花园里,却也有些山石树木。往后珠大哥娶亲生子,也可就近圈出一所院落。二叔二婶意下如何?”贾瑚一一道。
听到这里,王宜和心下已甚满意。
别的不论,北静王府已透出意思,等今岁冬日元春出了孝就预备婚事,明年春日就大婚。元春回门自然是回荣禧堂荣庆堂,但她和贾政毕竟是元春父母,若被王府中人看到还住在府上后头,连个正经大门都没有,不是丢人?要知北静王世子可不是只有元春一位正妃,且还有两位侧妃。
贾政心内也觉大概满意,若住到东院便是独门独户,大门一关,就不和现在一样是住在瑚儿家花园子里了。
思索一会儿,贾政道:“瑚儿说得有些道理,但还是得看老太太的意思。”
贾母道:“若要问我,那就照瑚儿意思办。正月里不好动,等分完了家你们就搬过去罢。”
贾政王宜和皆应是。
贾母问:“还有事没有?若无事就各自回去。”
贾瑚道:“倒是还想起一事,但我想和老太太私下说。”
张问雁心中一动,领着众人行礼出去,到门口却不由看了一眼贾瑚的背影,方和王宜和互相行了礼回房。
贾母对贾瑚点头:“你坐罢,是什么事儿?”
贾瑚坐下喝口茶,道:“老太太,父亲刚去那日晚上,不是商议了让母亲住到老太太后院?”
贾母略皱眉,问:“是你母亲不愿意了,找你来说?”
贾瑚道:“母亲的性子老太太知道,是最守礼孝顺的。这事并非是母亲不愿意,是我觉得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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