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成为侦探吧11（2/2）
至少不该和一个这么点大的小男孩说。
皓太的心思实在是太好猜。
因为生活在全是善意的环境里，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论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心情，都会有人和他一起分享。
“你的手好冷啊刚才！”皓太一屁股坐在阿笠博士的另一侧，抓着老爷爷的手和小志保聊天。
“不过没有事就好啦。呐呐，你有没有喜欢吃的食物……”他说了一大堆，跟在他身后的小鼬懒得拦他，想必他也看出来对于现在的小志保来说热闹反而是件好事。
……我们家全部的热闹都是皓太一个人制造的。
将小志保从皓太的好奇中解救出来的是贵志。
“皓太，你的问题太多啦。”他偶尔也会板起脸，作出兄长的样子，“先让小妹妹喝完姜茶。”
小鼬抬眼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目光交错中交换了几个讯息。
小鼬也穿着小黄人睡衣。
这也没有办法。太宰治买衣服一买就是好多件一模一样不重复。皓太跟小鼬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偶尔小鼬想展现作为灵魂成年人的成熟，也被他用泫然欲泣的脸打败了。
他放下心来，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皓太表演。
小志保喝完茶，专门给皓太编了一个故事。
说她生活在一个卖酒的家庭里面，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后爸是一个爱喝琴酒的男人，所以她就用琴酒来称呼他。
琴酒对小志保很不好，每天给她灌雪莉酒。小志保实在受不了了就逃了出来。
但是她喝了太多的酒，以前的事已经记不清了，脑袋里面只有各种酒的名字。
“这怎么可以呢！未成年人是不能喝酒的！”皓太睁大了眼睛，“雪莉酱，你要不要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小志保摇了摇头：“不用了……琴酒的招数非常高明，如果去医院能检查出来的话，我早就可以报警把他抓起来了。”
皓太沉重地说：“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你放心，我其实是一个侦探。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很显然小志保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或许在她眼里皓太只是童言稚语……随口一说吧。
小志保的目光极隐晦地从我身上略过，然后落在了已经拿出手帕落泪的阿笠博士身上。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家里了。”
然后很失落：“但是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我想，如果可以有暂住的地方就好了，至于钱……我之后会付清的！”
阿笠博士沉吟着，还没有说话。
其实宫野志保的话已经很明显了。目前能收养她的也不过就是我和阿笠博士两个人。她从那个组织逃出来，刚巧不巧来到米花町，想来应该是得知了工藤新一的事，过来找他联盟的。
所以她的目的应该是跟着工藤的邻居阿笠博士走，然后寻求他们的帮助。这样一能获得复仇的助力，二来也能短时间隐藏好自己。
在她看来，我家里养着这么多孩子，应该是没有精力再多养一个的。而且她说的话也够清楚的了。
但是阿笠博士也有一个不利之处。因为阿笠博士至今未婚单身，小志保又是个小姑娘，所以其实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会主动争取小志保的可能性很低。
所以……
小志保说：“事实上我会到米花町来，是因为我还记得我有一个叫做工藤新一的朋友，我想要来投奔他。”
她也许是太焦急，甚至没有模糊说工藤家，而是直接点名工藤新一。
阿笠博士果然立刻清醒了过来。
“新一……”
皓太愣了愣，说：“可是新一哥哥失踪很久啦。对吧，贵志哥。”
贵志和工藤新一还有毛利兰他们从小学开始就同班。自打中村家那事之后，他们就成了很好的朋友。托工藤的福，能够看到妖怪的贵志也算是在警察中口碑不错的鬼才侦探。
贵志说：“……啊，是……如果小妹妹你要来找工藤桑的话，可能要等很久了。”
“那个工藤不在吗？”小志保有点失望，但很快坚定地说，“我可以等的……我实在不想再回到那个家了！”
她捂住了眼睛。没想到小姑娘的演技短短的几十分钟内已经有了提高。
皓太一听急了：“别害怕，没有人能让你回去了！如果那个……琴酒来找你的话，我就把他打回去！”
“……”小志保抬眼看了一眼皓太的细胳膊细腿。
他还没跑出肌肉来。
皓太有被这样的眼神侮辱到。不过他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男孩子。他立刻转向一边安安静静的鼬：“如果我打不过的话，我们可以让小鼬帮我们打！小鼬他可会打人了！”
鼬：谢邀，勿cue。
他冷漠地看了一眼皓太，眼里透出无奈的意味：“安心吧，没有我打不过的人。”
小志保当然还是不相信。
皓太只好搬出另一个哥哥：“贵志哥也很强噢！他一拳可以打七个妖——”
贵志赶紧把他的嘴巴捂住了。
想也知道，这一定是那个嘴巴没有把门的猫咪老师告诉他的。
皓太被哥哥堵住嘴巴，有些垂头丧气。
他叹了一口气，扒拉开哥哥的手，说：“对不起噢，我太柔弱了，不过我正在锻炼，以后也可以保护好你的……”
小志保看着他，半晌笑起来。
是很浅很淡的笑容，转瞬即逝。
被皓太捕捉到了。
“是相信我了对吧！”
“……不，我们说的或许不是一件事。”
“妈妈！”皓太激动地站起来，对我说，“让小妹妹也住到我们家来吧！这样我们家又有新的成员了！”
傻儿子，你哪里看出来这个是妹妹？
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有机会的话帮点忙也不是不可以。
我又把宫野志保的信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那个乌丸集团……好像很有钱的样子。不如先这样再那样，把他们组织捣毁为民除害，然后再一举吞并乌丸集团吧！
反正我们家身体变小头脑还一样好用的也不是没有。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小姑娘你愿意到我们家来嘛？”我问小志保，“虽然不能说下多大的保证，让你安全地长大是没有问题的……”
诶？她这样的还能长大吗？
我将突然冒出来的奇怪念头甩出脑袋，对她再次强调：“安全这点，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旁边的阿笠博士听了，也点了点头。
他是知道我一些事的，毕竟之前我不信邪，还投钱给他做过研究。
结果很离谱。
阿笠博士说：“既然这样的话，小妹妹你……”
小志保说：“我不要。”
她的表情因为刻意压制而有些奇怪。就好像在刻意隐藏汹涌的情绪，却无能为力。就像是将死之人竭力求救却要捂住嘴巴一样。
她说：“我是个麻烦的人……”
这话和她之前所说的形成了矛盾。
想必她对于自己身上的危机有着深刻的认知。她从那个组织逃出来，想要寻求的或许并不是稳定安宁的生活。所以无论皓太如何向她保证，她也不会被打动分毫。
因为她想要的不是幸福。
她也不想将危机带给别人，越是想要给她温暖，就会被她推得越远。
口头的话语是没有用的。
我觉得有些头疼。
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
——就是，拿这种温柔的人没有一点办法。
我把几个孩子像赶小羊羔一样地赶回了各自的房间里。然后不着痕迹地给客厅下了一层结界。
我回到客厅的时候，阿笠博士的表情已经有所变化。
他不再迷糊，反而用严肃的神情看着我。
应该是小志保对他说了什么。
“香取女士，十分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还是由我来收养这个孩子会比较好。”阿笠博士认真地说，“事实上这个孩子也是我们家的亲戚。她叫做灰原哀……”
小志保……啊不，小哀在旁边也露出了认可的表情。
我叹了一口气。
靠在沙发上打开了手机。
“小哀……是哪个字？我们家也有一个叫爱的女孩子……”
“是哀伤的‘哀’。”
“诶？为什么要给孩子起这种名字呢……”
阿笠博士挠着头，含糊地说：“是啊，孩子的父母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客厅的光也是暖色。暖色的光照在阿笠博士灰白的头发上，使他看起来有点可爱。小哀坐在他旁边，也用紧张的目光看着我。
我觉得这两人还蛮可爱的。
大可不必这么紧张……从他们的角度来说，我应该只是个普通的有钱女人，不想将我扯进来是很应该的事情，这只能显示出他们的善良而已……
所以他们也无需内疚。
也许是因为刚刚表现出了期待吧，所以他们才会觉得愧疚……因为辜负了我的期待？
这也太温柔了。
只有我这个人是不温柔的。
我的目光转到发着荧光的屏幕上，读出了刚才已经谙熟于心的内容：“宫野志保，18岁，女……”
我每读出一个词，小哀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原本红润的脸再次惨白了。
我有些不忍，停下来看着她：“放心……我也是有特殊的渠道才会知道这件事的……你应该还没有暴露。”
小哀的表情这才好些。
她愣愣地消化了一会儿，抬起头再看我时脸上刻意挤出的冰冷已经消散。
反而有些无措。她期待又茫然地向我确认：“所以，你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是噢。”我朝她点头，“要到我们家来嘛，志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