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夫人你鹅子不见啦5（1/2）

“他睡得好香呢。”姐姐看着躺在摇篮里的皓太,微笑着轻声说道。

确实，像个小粉猪一样。

对不起皓太，妈妈不是故意说你像小猪的……也不是在骂你噢。

但谁能想到你慢慢地就变成了这么粉嫩的小孩子,就像小香猪——算了小猪就小猪吧，连我和孩子他爸一起骂进去也没什么关系。

我戳了戳他粉嫩的小脸蛋。

“姐姐……我把他的嘴巴捂起来的话，是不是晚上就不会哭了呢？”

奈奈姐：“……不可以哦遥！真是的,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我挠了挠头。

啊确实，小孩子太脆弱了。但是我也并不是真的要做什么啊？仅仅是夜里睡不好觉抱怨一番也不行吗？

铁打的忍者也扛不住每天晚上睡不好觉啊。

但是奈奈姐姐很严格，她已经开始指责我了。

“遥已经是个妈妈了,可不能再这么幼稚。之前也是……明明说要陪着皓太君的,结果你却骗纲君过来摇这个摇篮——”

“还有啊，遥每次给皓太君唱儿歌的时候总是故意跑调，看到他吐泡泡就会用手戳破！”

“昨天还抓着他的小手掰过来掰过去——”

“真的是太过分了！”

我从生下来到现在，还没有看到过姐姐这么严厉的样子。没办法，只好举着手向她做出保证了。

“姐姐！万分抱歉！”我喊道，“我不会再犯了,请原谅我——”

奈奈姐冲过来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

姐姐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遥，你这样会把皓太君吵醒的啦。”

我错了。

总之，我又被姐姐教训了一顿……

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像我没办法理解姐姐的好脾气一样,姐姐也不能明白为什么我对皓太的态度吧。

……其实我还觉得我挺正常的呢。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就听见姐姐说：“明明小遥也很期待皓太君的到来,怎么孩子出生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要孩子之前，难道没有做过相关的了解吗？小遥这些年到底……”

我被她说得很心虚。片刻尴尬之后我有些疑惑：“我很期待吗？”

可能是体魄太强健了吧……？我感觉除了发现自己怀上那段时间激动了一些,后面这孩子都没有对我的生活产生过什么影响。

真要说的话，我也就关于他的存留伤过一段时间的脑筋。

之后就自然而然地生下来了。

奈奈姐却露出了“你在开玩笑吗”这样的表情。

“听好了，小遥。这种话可不能乱讲噢。这孩子是回应了遥的期待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吧？而且你也忍受着怀孕、分娩的痛苦将他生下来了,他是你重要的孩子啊。如果这个时候你还笨拙地说自己不爱他这种话……对这孩子也不公平哟。”

确实我是有责任给这孩子爱和教育，将他好好地养大啦。

但是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觉得我是那种“孩子只是意外”的类型唉。

*

听见我一个人咕哝着这种话，太宰差点没把正在喝的汽水喷出来。

“遥小姐，你对自己的认知是不是有点偏差呢？”

他夸张地摆动着身体，模仿了一番我当时看孩子的动作。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差点吓死。遥小姐你居然对着婴儿床扭来扭去，脸上还是那种荡漾到花朵都开放的表情。”他放下手，十分嫌弃地说道，“都这样了你还说自己不在意皓太？你的嘴是铁做的吗？这么硬——疼疼疼。”

我收回拳头，有些怀疑自己的表情管理是不是没有到位。

“总之遥小姐不相信我的话就去问贵志君嘛，你不是最相信贵志君了吗？”他无所谓地说道。

说到这里——

“治君，你之前在餐厅的时候，是故意支开那些小朋友的吗？”

“哈？”

不坦率的小孩子露出嫌弃的表情，他阴沉沉地说道：“什么故意啊？我在遥小姐里心里是这么好心的人吗？贵志那家伙一天到晚装好人，我只要看他不开心，就会高兴得不得了。”

“东京的警察先生都太努力了呢，我都好久没像在横滨那样好好地施展过手脚了。”

他哀怨地看着我：“遥小姐还真是不靠谱啊，一边信誓旦旦地和森先生说要好好教导我，结果只是把我放在家里看着。简直就像——”

太宰搜寻了一下词汇：“那种三无的教育机构一样！”

“但是你马上也快要回去了吧？”

我回他：“如果还想完完整整地回横滨的话，太宰君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哇真吓人，遥小姐是有两副面孔吗？对待贵志的时候就那么温柔，对我就完全是斯巴达~但是！”

太宰突然吸了一下鼻子。

我看过去，正好就见到他露出了十分伤感的表情，目光款款，朝我看过来。

“单纯的治君又做错了什么呢？”他踩在茶几上，捂着心口深情朗诵道，“他只是……没有贵志君那么讨人喜欢罢了。”

太宰难过地抱住了自己。

我：“等下记得把茶几擦一下……”

*

贵志君背着小书包过来了。

最近中村一家人对他的态度又恶劣起来了。其实倒也不完全是贵志君的问题。中村家和一般的日本家庭不太一样，夫妻二位都是上班族。结果这个月初的时候中村先生因为文件被小妖怪恶作剧偷走了，然后被迫辞职。

中村太太是一家超市的职员，也因为贵志君常常受伤的原因请了很多假。

中村家的女儿是对贵志态度最好的人，但似乎有着跟踪的癖好。在她某次跟踪贵志的途中，她被自行车撞了。

总之就是……最近中村家的倒霉和贵志君是有关系的。

他因此感到非常愧疚。

鲤伴姐夫的命令确实起到了效果。但是妖怪并不是想让它消失就能消失的。

各种各样的因素纠结在一起，就导致了贵志君的日常又回到了从前。

而且——

之前贵志君身上的伤，并不是因为被妖怪追赶导致的。

身为忍者，我对各种伤人的手段都再熟悉不过了。

那一看就是人为留下的伤口。

我不知道如何同贵志君开口。

只能借口帮他掌握自己的力量，然后开导一下他，帮助他掌握将自己伪装成普通人的小技巧。

中村太太已经对这个孩子彻底失望，见我还愿意带他松了一口气。

她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妇人，还告诫我：“这个孩子之前跟着香取小姐明明变好一些了，结果最近又变回原样……我听说他的母亲当年也是这种奇怪的性格。香取小姐……有的时候人的本性是无法改变的，你也要留个心眼才是。”

我听着，不知道应该做何感想。

中村太太是个通俗意义上不错的女人，比我要勤勉很多，风评也不差。可是普通人和“异常”之间的沟壑就是有这么深。

我也向她暗示过：“我超喜欢贵志君的性格……如果我家也有这样的孩子就好了……”

中村太太并不接茬，反而安抚我：“香取小姐家的孩子还小，以后长大了还有很多烦恼呢。”

也是，我这种没有丈夫还带着一个婴儿住在姐姐家的女人，怎么看也是不会、并且不能照顾另一个麻烦小学生的。

中村太太到底和贵志君沾亲带故，也是正当的领养关系。我只好暂且将这事按下不提了。

*

“贵志君……”我请他端详，“你觉不觉得皓太很像一种动物？”

贵志抬起头看看我，又把目光放回皓太身上。

他的眉头皱起来。

“……唔。”

“像……小猫！”

小猫。

宇智波确实很多像小猫。

但是你不觉得我儿子傻乎乎的，好像没有小猫那么聪明吗？

我没有得到心仪的答案，有些挫败。

他看着我的神情，抽了抽嘴角：“那……遥小姐觉得像什么呢？”

像小香猪啊。

我想起姐姐对我的教诲，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

我又给儿子拍了照片，给晶子发过去了。

晶子回复得很快。

【好可爱的孩子！】

通过这捧读的口吻大概可以看出来，与谢野晶子小姐是和我一样的，对小孩不感冒的类型。

我挠挠头，觉得或许不该给她发这些。

没想到她的讯息接着就来了。

【我下周应该要来东京一趟，到时候可以来看看这孩子吗？】

【对了，对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我打下【皓太】两个字，手在屏幕上滑动了两下，又在前面添上姓氏。

【宇智波皓太。】

晶子很快回复【不错的名字！】

还是心痒痒啊。

【晶子，你有没有觉得这孩子像什么动物呢？】

那边很快显示正在输入中。

看起来晶子很纠结。

我在这边等得也很纠结。

【乍看的话很像小猫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但是……】

【但是这个吐泡泡的样子，竟然有些像小猪呢。】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皓太君很可爱！】

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晶子。我也觉得他很像小香猪。

太宰路过的时候，正好瞄到这段对话。

他趴在沙发上，笑得很开心：“我也赞同噢，皓太他真的看起来傻乎乎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氛围。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发了张照片给林太郎。

那么就让我来看看……

大概过了半天，对方回复了。

【太宰君有发给我看过噢，皓太很可爱。】

【那是当然的，森先生，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什么动物？】

【还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就好了。】

那男人很迅速地回复了。

【我本人没什么灵感，不过爱丽丝酱说很像小猪呢。】

过了一会儿，他极有求生欲地补了一句——

【当然，我相信这孩子一定会和小遥一样聪明的~】

果然。

存在于我、晶子、太宰之间的共同点，果然就是那个吧？虽然还没有任何的证据，但——值得验证。

我眯起眼睛，啪嗒啪嗒打字。

【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与谢野晶子的少女。】

手机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他辗转了好久，都没能确定答复。

这样的异常本就是一种答复了。

他最终有些无奈地回道。

【小遥怎么会这样想？】

这下我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打算用什么样的话来搪塞我。

好家伙，世界真小啊。

我捏着手指，思考片刻，回道。

【是那个教导了你和谕吉先生的人告诉我的。】

此后我又等了很久。

好几天。

已读不回。

*

已读不回的林太郎——

握拳暗暗记恨的我并没有想到他来得那么快。

大概是一周后吧。

又捱过了一个被儿子半夜哭醒的晚上，我被那人进来后的弄出的动静整醒了。

把苦无握在手里，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黑发的大叔蹲在我床前。

“小遥，好久不见！”他满眼笑意，额前的须须自然垂落。

初醒时的光影颇为暧昧，我能在缝隙中支离窥得的，不过是他从容温和的眼睛罢了。

好眼熟啊，是谁呢？

他披着一件白大褂，修身的衣服勾勒出劲挺的腰身。可他却微微佝偻着身子伏下来看我。一吐一息都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说实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我醒过来看见床边有人了。

莫名地，给人一种领地被侵犯——不，践踏的感觉。

确实我实力不太行，而且昨晚半夜又爬起来照顾孩子，这种时候睡得沉也无可厚非吧？说起来奈奈姐姐家周边的防护还挺严密的，怎么会有奇怪的大叔溜进来呢？

等、等等。

我定睛一看——

这不是森林太郎吗！

看错了吧。我闭上眼睛，缩回被子里。

早上的被窝可真舒适啊，完全不想离开……

但是对方显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我。

“遥遥！”一个甜美的女孩声音在另一边响起。明明是天籁一般的声音，在我听来却犹如恶鬼哭坟一般——

我不是说我是坟。

林太郎的人型异能爱丽丝趴在床边，伸出手，缓缓揭开我裹在头顶的被子。

阳光再度洒在我的脸上，同时也照亮了她的金发。女孩子的金发堆满我的枕头，她用那湛蓝色的眼睛看着我。那金发海藻一般，滑过我的脖颈。

“嘿。”她眉眼弯弯，很是快活。

那柔软的小手却探进被子里面，干净利落地抓住了我握着苦无的手。

“……”

我与她对视。

说实话，视力不佳的我也仅仅只能辨认出这是爱丽丝罢了。

爱丽丝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鼓起了脸颊。但她转了转眼珠子，又笑起来，在我脸上“啾”了一下。

“不可以再睡啦，快起来！”她凑在我的颈边，甜蜜又柔和地说道。就好像是姐妹淘之间常见的亲密场景。

我有些不适应地转过头去，对上讨厌的医生那油腻的笑容。右边是爱丽丝，左边是林太郎。

空气中传来微不可闻的消毒水的味道。

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