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离婚(三)(2/2)
男人从下面抄过手去,单手搂住了江北:“转过来。”
“干嘛?”
男人直接把江北扳转过身,两人脸对着脸,四目相对。沈慕南亲上去,蜻蜓点水地碰了下江北的额头,“我就知道,不让你占点便宜,你就睡不踏实。”
江北白眼:“颠倒黑白,瞎臭美。”
沈慕南笑,在被子里作弄了几下,片刻的功夫,江北就哼哼唧唧地说不出话了,整个人软趴趴地任人宰割,嘴上不服输地说:“小沈,你可以啊。”
沈慕南贴上去,在小情人脖子间缠绵了一会儿,不解渴,伸手就想去扒江北的睡裤。江北打掉,那只手很快又缠过来,一来二去,江北被惹烦了:“天这么热,能不能不腻歪!”
男人微微有些喘,气息不匀:“有一周没锻炼了,今天补回来。”
“不干。”
男人边亲边哄:“听话,很快的。”
江北一面耽溺于此,一面还嘴硬道:“越来越快,不行了吧。”
“你想慢点也行。”
……
两人勉强折腾了一次,都觉得有点热,后来开了空调又闹了一次,到最后汗水涔涔,像是从热水里打捞上来的。
放纵过后就是无望的空虚,江北莫名地生出了一丝罪恶:果然好日子是会让人消了魂的。他站到镜子前,观望着镜中的人,循规蹈矩是自己熟悉的,放浪自私也是自己熟悉的,到底是哪个地方变陌生了?
“现在成老树皮了。”沈慕南不知何时抱胸倚在了门口。
江北回了神,轻飘飘地怼过去:“你不照样啃得津津有味。”
沈慕南抬了抬手,露出手上渗血的一节纱布,“过来。”
江北把家用的小药箱提过来,充当起半吊子大夫,先给男人消消毒,然后左一圈右一圈地包扎起来,纱布被绑成了一个蝴蝶结的样子,“早上忠叔还提醒你注意着点,自己不听,以后手残了没人管你。”
“刚才力气用大了。”沈慕南暧昧地盯着江北的眼睛说,“以后你也学着动动。”
江北“摔”下男人的手,哼一声:“怎么不断掉。”
“手断了没事,那个不能断。”
江北气笑了:“流氓。”
沈慕南也笑,凑上去偷尝了一口:“我去洗澡了。”
“注意点儿,别沾水。”男人已经走进去了,江北还在卧室里喊,“你套个塑料袋。”
这便是婚姻的迷人之处,唠叨来唠叨去,说的全是不为外人知的私房话,终有一日,那些年轻时候锋芒展露的棱棱角角要被这细水长流的日子给打磨平了,叫你一见着对方,只顾着想昨晚上谁在抢被子,孩子半夜的尿布又是谁给换的?鸡毛蒜皮,偏能长长久久。
男人还没洗完澡,外面来了人在敲门,江北赶紧抓起睡裤套上,一面应:“谁啊?”
“江先生。”是阿姨的声音。
“什么事?”江北又抓起睡衣穿上,急匆匆地走过去开门,等他出现在阿姨面前时,已经是个穿戴整齐的好爸爸了。
阿姨抱着洲洲,心急道:“今天怎么哄都不睡,哭得还厉害,一直用手在挠痒,我刚才把她衣服掀开,背上全是小红疹。”
江北也掀开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小红疹占了大半个背,他从阿姨手里接过孩子,“你先去睡吧,我一会儿带她去医院看看。”
阿姨不忍走,实在担心孩子,江北再三劝,那照顾的阿姨才肯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慕南,你快点。”江北冲浴室里喊。
“你说什么?”男人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混杂着水声。
江北怕他听不清,抱着孩子走到里头,“丫头好像过敏了,赶紧穿衣服,咱们去趟医院。”
“我马上就好,你去把孩子的尿布、水杯装好。”
江北听话照做,三两下收拾完毕。
到了医院,医生的诊断是荨麻疹,开了一瓶氯雷他定糖浆,江北回家给孩子喂了一茶匙,堪堪把小哭包哄睡后,自己却没了睡意。
两个男人背靠在床上,中间夹着睡着的小宝宝,说话声都不自觉地压低了许多。几近凌晨三点,再有一两个小时,东方的那块天就该泛白了。
此时,尚是悄然无声的深夜,花园里的灯光从窗幔外面透进来一些。
“这孩子怎么跟我似的,从小就多难。”江北叹气道。
“就一过敏,别想得太严重,快睡吧,明天要不就别上班了。”
江北看着小丫头,轻轻摸上了那头小卷毛,“睡不着。”
沈慕南撩了眼身侧的一大一小,倏地想起一件事,他无所谓地问江北:“你什么时候去他老家?”
江北有些意外,声音压得更低:“下个月,我把洲洲也带过去看看。”
男人默然。
静了许久,耳边似乎只剩下孩子的清浅呼吸,江北没话找话,黑暗中的脸色有点像在开玩笑:“我要真跟你离婚了,你会不会找人揍我啊?找几个黑-社会,我肯定招架不住。”
男人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这茬,神色晦暗道:“那就别离。”
“世界这么大,万一我特想去看看呢。”
“去哪儿看非要离婚,出家当和尚啊。”
“说不定。”
“我看你就是吃太饱了。”
江北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算了,不说这个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