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新年(1/2)
周明家并不富裕,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还有个在读大学的弟弟,他比一般人更迫切需要一份糊口的工作,只是赶在年末这当儿,没有哪家公司会挑这种时候招聘。没有工作,手头也不宽裕,有天晚上江北回工作室拿东西,就看见傻大个捧着碗泡面在吸溜,面里连根肠儿都没有。
江北自认不是圣人,没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但看见老同学拮据成这样,他这心里酸溜溜的,说不出滋味。
除夕夜,沈慕南回了沈家,江北回家陪他妈去了,不到七点,年夜饭就忙活完毕,摆盘上桌,江母兴致好,把家里一瓶藏了八年的葡萄酒给开了。
外面万家灯火,烟花齐绽,轰鸣声中江北给周明打了个拜年电话。
“在干嘛呢?”江北问。
周明受宠若惊,“准、准备吃饭。”
“还是泡面啊?”
“今天加了肠儿,还有卤蛋。”
“把卤蛋省着吧,你坐二号线到松林站下,快到了给我打电话。”
“你想干嘛?”
“还能干嘛,请你来我家吃饭。”
周明嘿嘿笑:“哎。”
把傻大个接到家,江母已经在桌上备好了三副碗筷,就等着人一到直接开饭。
周明换了鞋进门,开口喊“阿姨”,江母笑笑,让他赶紧来坐,周明略有些拘束,江母问一句,他才答一句,活像根木头。
江北在一旁暗自发笑,想这人大学时代可是个清高的理想主义者,逮谁不顺眼就怼谁,从不顾前忌后,现在呢,年纪大了,身上的毛刺儿被捋得平平整整。
陪江母在客厅看了会儿春节联欢晚会,快到十点,周明动身要走,江北把他送至小区门口。
北风呼啸,吹飘起门口的一排小灯笼,红灯摇曳,两人心里都染了些节日的热乎劲儿。
江北往手上哈着热气,“快回去吧,有空来我家玩。”
周明点点头,“哎。”
“这天可真冷,走了。”
周明犹豫了下,喊住了已走出三米远的男人,“江北。”
江北扭头:“干嘛啊?”
周明顿了一顿,发自肺腑:“除夕快乐。”
江北无语:“真肉麻。”
“你像个天使。”
“赶紧滚。”
周明傻憨憨地笑了,扭身跑进了新年的夜色中。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暗处,车上的男人面容紧绷,朝车窗外弹尽了最后一点烟灰,没人猜得出他在想些什么。
“在哪儿?”男人拨通了电话。
“在家啊,看春晚呢。”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冷色,咄咄逼人,“和谁在一块?”
“还能和谁,我妈。”
“是吗?”男人轻笑了声,声音里无限寒意,“你向后转,往前走二十米。”
半分钟后,江北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沈慕南只扫了他一眼,始终保持着骇人的缄默。
“你怎么来了?”江北伸手去摸他。
沈慕南避开了那只手,压住脾气问道:“他怎么会在你家?”
“我喊他过来吃年夜饭的,他一个人在咱们这儿孤零零的,怪可怜的,你看这大过年的,谁家不在团圆啊。”
沈慕南侧目,凝视住江北那双眼,“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江北理亏,继续耐心解释:“我怕你多想,刚才在电话里头就没说。”
时间凝固了几秒,沈慕南突然质问起江北,“你当年见了我就躲,也是怕我多想?”
江北愣住了,他知道这一刻迟早是要来的,从他重遇沈慕南那天起,或者是从他无意间看见那道疤痕起,陈年旧账,总是要搬到明面上来算一算的。
良久,江北缓缓开口,“对不起。”
声音嘶哑斑驳,像长久隔开的时光一样。
沈慕南怒极反笑,一把揪过江北,眼睛如刀子似的剐在他脸上,恨不得撕碎面前这张虚伪的脸,纯洁无暇是它,虚以委蛇也是它,把自己耍得团团转的更是它。
江北痉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僵持许久,沈慕南倏地笑了,玩味一般地睨向江北,“把裤子脱了。”
江北一怔:“你什么意思?”
沈慕南侧过身去舔了舔江北的耳垂,喑哑着声,“想跟你玩车-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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