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1-28（1/2）

新的秩序很快就被建立起来,由于封主不愿再出面和人类交涉，原定的计划后续谁也不知道，只能先由塔莎代管这一些列事情。军部很快推出了许多仿生人实验的参与者作为替罪羔羊,来换取人类和仿生人之间的和平，其中就有乔安。

很多仿生人刚刚觉醒,情绪和力量都不是很稳定，又没有封主出面主持大局,塔莎只好接受了人类的示好，暂时建立了一个和平相处的稳定局面。

好似这场好戏的帷幕已经落下,剩下的都是最后的整理工作,每个人都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但还是有很多新的秩序正在等待生成。

塔莎先前的绑定者柯利弗，经过这件事也迅速成长了起来，从他的家族那里接手了许多权利,多次和塔莎进行交涉,听说他还向塔莎道歉。

贺一程一边听一边笑,现在他也不知道剩下的任务进度要怎么获得,只能等等看,会不会出现新的契机。

门把手从外边被拧动，塔莎听见声音就慌慌忙忙站起来告辞离开，封楚从外边进来,冷冷地看了一眼塔莎，就不再管这个经常来骚扰他们的女人,站到贺一程的身边，自然地环住贺一程的腰身。

贺一程伸手扒掉他的两只爪子，亲自将塔莎送出门外。

再后来，塔莎都极少来到这个小房子。

倒是贺一程和封楚相处地越来越自然,他们还一起去看过了这个世界的许多风景，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了。

任务进度也随着时间，涨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只剩最后一点。

在这个小世界，贺一程呆的时间也够久了，从一开始他对任务进度耿耿于怀，到现在，已经是很佛系的心态了。

只不过，封楚的身体好像一天不如一天了。那次行动之后，贺一程就从没见过封楚动用仿生人的力量，他只以为封楚是建立的新的仿生机制以后，就不想再插手这些杂事。

现在，他好像有点懂了。是封楚的身体，不再允许他用武力服人了。

贺一程在这个世界的身体，也只是正常人的身体，也会有器官的衰老衰竭。现在他们两个人都老的颤颤巍巍的，倒也是相得益彰。

封楚握着贺一程的手，语调缓慢，重复那句说了几十年的话，“一程，我从不后悔。”

贺一程只是笑，他从不问封楚不后悔什么。

他有种预感，离开这个小世界的日子就要快到了，好像封楚也若有所感，每天牵着他的手呆坐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个任务的周期远远超过了贺一程的预算，这么回想起来，他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和这个人。

他转头看向封楚。

封楚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迎上。

两个人就这样老了。

这几十年里，没有人说过表露心迹的话，贺一程却也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个人的存在，他看着两只相握的长满了老年斑的手，笑着问封楚，“仿生人的寿命不是很长吗，你怎么老的这么快。”

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封楚脸上有了皱纹，深邃的轮廓却没有变，仍旧是个帅帅的老头，他也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话多起来，还是个冷酷的老头。

封楚用另一只手覆在贺一程的手上，专注地看着贺一程，“一程，能这样过完这辈子，我很知足。”

除此之外，再无多言。

封楚离开的那天，天气晴朗，只不过秋风稍凉，片片落叶好像预示着一个人的生命也到达了尾声。

贺一程站在他的床边，封楚的眼睛半睁着，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看着这个自己绑了一辈子的人，他死死攥紧贺一程的手，“一程。”

“我在。”贺一程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这么多年平静生活，差点让他忘记了他身处在一个任务世界，生活处处都是这个男人带给他的无微不至。

眼看着他要离开，贺一程头一次对什么任务世界产生了浓烈的眷恋，从没想过这几十年是这么飞快，快到他还没看清自己的心，就这样随风消散。

“一程……”封楚好像还有话要说，但是衰老让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无所不能的男人失去了力量，他攥住贺一程的手最终慢慢垂落下来，眼中溢满哀伤，最后他都没说出自己藏了一辈子的那句话。

贺一程半跪在床边，在封楚的手垂落的一瞬间就反手抓住这只手，他的嘴唇轻微的哆嗦着，将这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封楚，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最终他也没能对这个相伴了一辈子的男人，说出那句在他心里也藏了许多年的话。

时间真的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是谁先动了心，又是谁战胜了内心的挣扎，又是谁后知后觉，都展现的清清楚楚。两个人曾经有过芥蒂，有过生与死的选择，有过平淡如水，有过相濡以沫，再浓烈火热的情感都被镌刻进深深的内心，最终只化成一声叹息。

封楚最终还是走了。

处理完了所有的后事，贺一程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走进了他和封楚相处时间最多的书房。

他站在封楚的书桌前，看到一封没有开封的信。

吾爱亲启。

信上是男人力透纸背的凌冽字迹，从这一笔一划的棱角里，贺一程好像看见他召唤室看见封楚的第一眼。男人从逆光处向他走来，眉眼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