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孕事(六)(2/4)
这一切,都仿佛报应一般,一点一点全都落到他的身上。
他费尽心思与月芙和离,尚了公主,如愿升官。虽被同僚们暗地里编排过一阵,可到底他公务上尽心尽力,从未给人抓到短处,尚书又是一个务实之人,不曾听信旁人的谗言,这才渐渐站住脚跟。
一年前,他也自觉过得风光,仕途顺畅,地位日隆。唯有家中身为公主的妻子,不安于室,日日与长安城中那些只知斗鸡走狗、饮酒唱诗的俊俏郎君们厮混在一起,一点也不顾忌他的颜面。
不但如此,母亲急着让他传宗接代,她不愿意生儿育女也就罢了,竟还几次三番要他回去与侄儿争家里的爵位。
风光无限的日子终究转瞬即逝。这些怨气一日日积攒下来,终有爆发的时候。
今日这一爆发,却也让他明白了,太子与太子妃夫妇是绝不会容许他们两个随意和离的,甚至将来若公主主动厌弃,恐怕也不能。
当初和离的时候,他劝她不要那样决绝,她不听,走得毫不犹豫。那时,他以为总有一日,他会飞黄腾达,看着她追悔莫及、苦苦哀求的样子。
谁知,结果全然相反,不得不跪在地上的,分明是他自己,追悔莫及的更是他自己。
他这辈子,只得与公主绑在一起了。
本是高看了自己,咎由自取,现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好了,不知诸位可还有别的事要说?”坐在正中的月芙打量一眼众人,问。
崔氏只管抱着儿子抽噎,赵襄儿望着别处,打定主意不理会月芙,赵夫人则张张口,仿佛还想说话,恨不能将对赵襄儿的满腹怨气发泄干净。
杜燕则无声地叹一口气,双手撑着腿从地上起来,行到赵夫人的身边将她扶住,躬身道:“家母冒然入宫,已是不敬,不敢再劳烦二位殿下,若二位殿下无别的吩咐,臣便带着家人先退下了。”
赵恒沉沉“唔”一声,在他们退出去之前,不轻不重添了一句:“你们家的事已闹得够多了,下一回,再让我听见,不论什么事由,我都会直接禀明圣上,工部的官职也好,公主的品级也好,没有哪个是动不得的。”
话一出口,几人都是一惊,仔细观察他的神色,见的确不像玩笑,顿时吓得浑身发冷,连连应“喏”,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赵襄儿也被吓住了,跟着一并退出去。
不一会儿,偌大的命妇院里只剩下月芙和赵恒两个。
她一手扶着肚子,另一手撑着坐具站起来,在地上走动起来。月份大了,长时间坐着不动,便会感到身上腿上不舒坦。
“总算都走了,我方才正在太液池边垂钓呢,鱼饵还未进水,就不得不放下了往这里来。郎君如何?我方才让人去知会,可曾打扰了郎君处理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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