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八章（2/3）

“是想杀我，他们没有想杀你。”

“为什么？”艾德里安问，这么笃定，必然有理由。

“还记得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吗？叫殷魆，他是你的叔叔，席威恩·布朗。”

艾德里安：“……”

叔叔？

艾德里安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人，甚至他的父亲都从未和他提及过这位叔叔在家中的任何事情。

林秋延用稀疏平常的语气丢完又一颗炸弹后，紧接着跟艾德里安说了他所推测的，有关六十几年前路德维希前太子遇袭的黑幕。

“难怪之前我就觉得那个戴面具的对我的态度那么奇怪。”艾德里安回想了一下，当时在战舰上，对方语气森然，却不停地在游说着他加入他们。

原本认定的帝国敌人摇身一变成为自己未来的战友，而德里斯泰因家成了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

信息量实在太多，艾德里安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消化着这些足以颠覆世界观的信息，已经顾不上去纠结自己是一本小说中的人物的事了。

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和弱小，光想着毕业后努力参与到政事中，去改变那些被光鲜的贵族们所掩盖粉饰的黑暗和不公。

然而敌人却根本不会等他成长！轻而易举地摧毁了他所拥有的一切，艾德里安毫不意外在林秋延的叙述中，自己后来会背叛帝国，在已如丧家之犬的境地之下，他只剩一个选择——推翻被德里斯泰因家窃取的帝国，建立新的秩序！

“那……尤尔呢？”

“你推翻了帝国，创立了新的国家，当然是在消灭了德里斯泰因家的基础上。”林秋延轻描淡写道，“尤尔当然是被你给杀了。”

艾德里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他才道：“阿延，谢谢你。”

如果未来真是如此，那么林秋延就是提前在告知命运的轨迹，一瞬间的事情，说不定很多人的未来都会因此改写。

林秋延道：“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代表能改变结局。李殊贞的下落不明就没有发生在小说中，未来是否会如实发生这些事情，我也不能保证。”

“已经足够了，这至少说明了未来可以改变。”艾德里安说着一顿，无奈扶额，“不过阿延，你也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你说你是做梦梦到未来，都比告诉我这个世界只是你看过的一本小说来得好。”

林秋延看他一眼：“有区别吗？未发生的事无论用什么理由来解释，在现在都没有办法去验证。”

艾德里安皱起眉：“你会告诉我这些，是担心在剧情偏离后，皇帝夺权的事情也会跟着提前是吗？”

林秋延点点头，他拿起桌面的饮料喝了一口，没有接话。

“我现在居然想不出我要做什么反应。”艾德里安抓了抓头发，他的语气里有着不自知的急躁，“最迟三年后这一切就会发生，但是我现在还只是一片茫然。我应该马上告诉老爸，可怎么告诉他呢？还得想个理由，我……”

“不用急。”林秋延说，“我会陪着你的。”

艾德里安看向他。

黑发少年的表情静谧，看着无比淡然镇定，仿佛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出现波动。

“为什么呢？”艾德里安忽然问，“阿延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呢？”

长久以来，隐隐的困惑有了解释。

艾德里安一直觉得林秋延对着他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在星火军时尤为明显。他只是一个在校生，可林秋延却愿意搭上性命陪他胡闹。

这样的信任，不该是两个才相处两三天的人就会产生的。可当时他自信爆棚，只觉得是自己人格魅力无边，连林秋延都抵挡不住。

现在想来，只是林秋延很早之前就认识他，或许说，是认识着小说里的那个他。

蓝色的双眼一眨不眨：“是因为这本小说吗？”

这其实是个无解的问题，就好比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实在没什么意义。

但他还是问道：“你是喜欢小说里的艾德里安吗？所以才会一直帮着我。”

空气中的静默在这时反而会给人带来不安，艾德里安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他似乎都能听得到隐藏着的倒计时，在等着审判的结果。

“是的。”有着审判他的权力的黑发少年开口道，“艾德里安，你是我的理想。”

艾德里安却好像听见了心狠狠掉下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