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不想早朝（2/2）

钿云桌上盛来一盏茶，清香从碗口溢出，游离在鼻息间甚是发人清醒，门口很快传来脚步声，听着不似一人。

“参加娘娘。”

“参加娘娘。”

几道声音掺杂一块儿，最前方站着的是一身便装长袍的曹闵，身侧站了位美妇人，端庄大气，满眼含笑，眉目和善，瞧着是位好相处的。

许乔淡笑朝着二人点头，“舅舅请坐。”

桌上的清茶是君山银针，闻着有股浓郁茶香扑鼻。

前几日被傅钰承派人送到长春殿，许乔平时不爱喝这些，现下拿出来招待客人，品着倒也不错。

几人客套地寒暄几句，曹闵朝身旁小厮使眼色，那瘦个男人便恭敬垂头，呈上手中抱住的一摞画卷，轻手轻脚放于小桌边，缠画的丝绢被风微拂，瞧着竟还不少！

这些个美人画卷若是在许乔没同傅钰承好之前拿上来，估摸着心里就算烦闷也没甚大不了。

只是现在嘛……

她可真膈应得慌！

许乔面上依旧含了淡笑，优雅地端坐于紫檀椅上，袖口处的牡丹衬得她一双白皙柔腻的素手愈发如瓷，轻抬起拂了拂鬓角的碎发，而后不着痕迹将置于茶盏边缘的指腹收回。

“娘娘，这些是微臣带来的画像，皆是南燕朝大臣家中的女儿，您先看看。”

许乔莞尔一笑，不好拂了他面子，且答应这些个画卷呈上来的，还是自己呢。

广袖微挽，一旁候着的柳蔷躬身，随意拿了张画卷递上，许乔执手接过拆开红绳，一副清秀小美人便显现于眼前。

倒也不错，只是若要配傅钰承这样霸道优秀的男人，也是差了点……

曹闵同曹夫人候在身旁，二人没有多余的话，相视一眼便顾自抿茶，直到许乔翻开第二章。

“嗯……”她轻吟，“确实是可人儿。”

不过要配傅钰承，还是差些……

曹闵抿嘴含笑，微微点头看她，不急不缓的嗓音流出，他道：“娘娘，您手上这位是顾大人家的长女，年芳……”

他侧头望向自家夫人，曹夫人便也温和一笑，忙开口，“十六了，那孩子去年就及笄了，是个好孩子，妾身自小看着她长大，性子温和，倒是同她娘一个模样。”

说着说着她竟是掩帕捂嘴低笑出声，“娘娘若是喜欢，倒是个好选择。”

气氛似乎稍稍活跃了些，许乔小幅度点着头，但不代表就是喜欢，只是不想表现得太过冷淡，免得弄得大家都尴尬。

这些个青春貌美小少女，甭管多可人娇娇，性格多温婉端庄，许乔哪里能喜欢？

都是要跟她抢男人的！

越看越气，手里动作却诚实得很，加快翻转速度，已经是第五幅画了。

曹夫人还是那副笑，侧了身过来同她一块儿“欣赏”，许乔暗自叹气，那夫人又开了口。

“娘娘，这是罗家嫡女，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京城可是无人不知，上门求亲的媒人将罗府门槛都快踏破了。”

她又低低掩帕笑，眼角几道细纹浮动，额上的纹也不浅，许乔暗自猜测估计得有将近四十了。

“嗯。”许乔应和，“确实是个美人。”

瞧曹夫人这样子，自己这“小美人”可比不上罗姑娘这“大美人”。

许乔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容貌，大部分时间她都在为生活忙碌，为工作忙碌，为家人忙碌，完全没有大多数女生那样，时常注意自己的容貌变化，打扮也是怎样舒适怎样来。

倒是来了南燕国，尤其是当了贵妃后，太监们见天儿地送上来定制的华贵衣裙，打扮也有人伺候着，外表这方面着实跟着上升不少。

但也并不代表她原身姿色不行。

她算不得顶好的大美人儿，却也不算差了。

至少在美女如云的现代社会，也能称得上是好看的，到了这古代更是愈发显得上乘。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这下许乔倒是很在意自己的外貌。

这罗家嫡女在画卷上倒是美人，只不过比着许乔是稍稍逊色的，就是不知道这真人是怎样。

这下她的好奇心倒是上来了。

不过…哼，尽管好奇，许乔还是不愿见着这人的。

比起好奇心，她更在意自己的男人。

虽说两人确立关系也才一月不到，可内心早就将傅钰承划分为己有物。

许乔慢吞吞地合上画卷，柳蔷躬身收拢于手，随后抱着一堆放置于墙角书架。

她道：“舅舅有心了，等皇上处理完政事得空来我这儿，臣妾自会奉上给他，届时再给舅舅答复。”

明显的赶人意思，曹闵这人精不可能听不出，寒暄几句后忙起身告辞，只是临走前特意交代一句，“这些女子皆是好人家出生，臣私底下都好好了解过，请娘娘放心。”

许乔只是笑，那笑并不达眼底，目送了两人愈走愈远，最后消失在宫墙拐角……

待到黄昏来临，归巢的鸟雀从长春宫上方掠过，划出一道道云雾残影，树梢的最后一抹金黄逝去，许乔才挪着步子走回卧房。

这边的傅钰承处理完朝政，又按习惯去了校场练武，过后第一时间便来了长春殿，见到的却是一副美人入梦图，蓦然间心口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