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35（1/2）

chapter35

圣诞节是西方的节日,但这几年，却在年轻人中，变得越来越流行。

这一天,学校是不允许放假的,白天认真上课,下午放学后,边湘拒绝了钟蕾和王语的邀请，独自走出校园。

一街之隔，各种商铺坐落于对面,在放学之际,纷纷敞开大门，欢迎人的光顾。

边湘走进一家书店。

书店很小,只有十几平米,两侧放一米多高的书架。她的目光在上面划过,只看到诸如《总裁勿扰：娇妻带球跑》之类的小说。

她和老板询问：“有没有辅导书？”

楼茵镇最好的学校是楼茵中学，但买辅导书的学生，却屈指可数。

老板在里面翻了半天，才找出几本沾满灰尘的辅导书,这还是她买来准备给儿子用的。

从书店出来，又顺着马路往东走，两边漫漫光秃的枝干,进了冬,除了四季常青的针叶树木,阔叶林早就落光叶子，变成赤.裸.的枝干，街上萧条万分。

边湘远远的，便看到倚在墙上看风景的陈畏。

他只穿着灰色的毛衣,外面套一件运动衫，仿佛不怕冷似的。长腿交叠，面无表情的时候，身上充满疏离。

几次呼吸，涌起白茫茫的雾。

边湘停下来，对方却有所察觉，侧头看过来。

一瞬间，疏离被冷风携裹而飞，陈畏嘴角勾起弧度，古铜肤色，在冬季里变得温暖。

他招招手，嘴唇张合：过来。

边湘心里有些触动，走起路来都变得轻松：“对不起，来晚了。”

陈畏搓了搓手捂在脸颊两边，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冻得他耳朵快要掉了，“去哪了，老子等了快半个小时。”

边湘没回答，只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啊，搞得神神秘秘……”话音顿住，陈畏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操？”

两本砖头厚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坠的他胳膊下沉，陈畏这辈子就没有做过辅导题，甚至他连课本都是光滑一片。

他嘴上说着狠话，心里却有小窃喜，因为这是她第一次送他东西。

哪怕是空气，他也喜欢。

“生日快乐。”

但边湘送给他的不止这些，踏过寂寥的街道，路两边的灯像星星似的，一一点亮，她忽然停下来，笑着说出祝福。

陈畏不让曹峰说的事情，最后边湘还是从其他人那里知道。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边湘有些怔忪。

在这场本就不公平的关系里，他那么傲气的一个人，却变得连一个生日都不会亲自说出口。

陈畏猛地抬头，一瞬间，竟然脑子里空荡荡：“你怎么……”

“怎么知道的？”边湘接过他的话，眨眨眼，好心情开了个玩笑：“因为我是仙女。”

陈畏：“……”

咬咬牙，半晌没忍住，也笑出来。

冬天的空气带着凌冽，风是细细碎碎的小风，刮在脸上，像烈酒浇灌皮肤。

什么仙女？登月碰瓷的？

陈畏伸出胳膊搂住边湘肩膀，稍一用力就揽入怀里，他低头，闻到头发的清香，心情好道：“那仙女，能赏脸一起去吃个饭不？”

网吧一条街上的麻辣烫，为了迎逢国外的节日，特意在窗户上贴圣诞树的贴纸。

推门进去，里面却没有圣诞树，还是楼茵镇的风格，低矮的木桌子，和两条长长的板凳，醋瓶、辣椒罐，一次性筷子，等着客人使用。

陈畏拿了两个菜筐，一个递给边湘：“想吃什么自己挑，我请客。”

菜放在冰箱里，有荤有素，边湘也没和他客气，挑了几份素菜和丸子，这东西看着少，但重量压称，她怕吃不了。

从老板那拿走牌子，坐到位置上等待。

陈畏去冰箱转了一圈，回来后，手上拿着啤酒和橙汁：“先喝着，应该还要等一会儿。”

边湘看着几乎排满的人：“这家的麻辣烫很好吃？”

陈畏：“等会儿尝尝就知道了。”

两人安静下来，陈畏掏出手机打游戏，贪吃蛇的音效嘀哩嘀哩，他勾着唇角，暖黄的灯光撒在他的脸上，五官立体俊朗。

过了会儿，他听到对面的人说：“毕业后，我想考U大。”

陈畏动作一顿，他虽然学习不好，但也知道，U大是一所985。

以他的成绩，别说考985，就是598，也差着几百分的距离呢。

几百分，可以让两个人相隔万里。

陈畏从未走出过楼茵镇，甚至于他认识的旺哥，最远也只去过a市。

U市是什么样子的，他不知道，但既然边湘想去，那大概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吧。

……

边湘看着他，目光里有说不清的心绪，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呢？毕业后想做什么？”

年少时候，每个人喜欢期望未来，当运动员，开小卖铺吃一辈子的零食。又或者成为大作家，科学家，诗人。

长大一点儿年纪后，才发现小时候的梦想多么可笑。

它们变得遥不可及，难诉出口，因为别人只会用难以相信的语气，惊叹：你居然要当科学家？

学校老师最常说的话，就是那句——高考是人生的转折点，边湘在a市听过，来到楼茵镇，又听林老师说过。

可真正要跨越、做出选择的时候，昔日的激动，又添了几分忐忑。

辍学开面店，是陈老太的说法，是楼茵镇大部分人会选择的路，陈畏是他们中的一员，但又和他们不一样。

她考虑了很久，还是违背了陈老太的意愿。

或许，她应该听一听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