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18（1/2）

chapter18

陈畏脑子有一瞬间的懵。

她说什么？

边湘红着眼,又问了一句：“陈畏，你可以当我男朋友吗？”

这下可以确定不是幻听了，可就是这样,陈畏才更加无法回答。

他咬着腮帮,那块儿的肌肉微微突出,硬得撑破凌厉的下颚。

沉默半晌,闷声憋出句：“当我是傻子，还能再一次被你耍？”

他的话语里盛着浓浓的隐忍，像夏夜池塘里,被积攒露水压垮的荷叶。

稍一倾斜,满兜的水入了池。

扑通。

声音大的吓人。

边湘怔了怔。

那一刻，她打了许久的腹稿,竟然半个字也记不起来。

清冷的风,阴沉躁狂的夏末,眼前已长成半个成人的少年，无论力气和体型，都脱去曾经的稚嫩。

满身憋着火气的烦躁，在听到边湘那句话后,彻底点燃。

他的手狠狠砸到地上，指关节瞬间变红。

边湘条件反射缩了缩肩膀。

毫不怀疑，若是刚才的那一下砸到自己的身上,怕是骨头都要裂开。

她抬头去看陈畏,明明哭的是她,他的眼睛却比她都要红。

满目戾气横生，眼白充满红血丝，瞳仁触动，倒影出边湘苍白的脸。

犹豫,不安。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陈畏是双眼皮。

浅浅的开扇眼皮，头端细而狭长，到尾部会慢慢朝上扩开，像戏曲妆容里面的那一撇。

他盯着人看的时候，前半部的双眼皮会隐藏起来，有神的大眼会带上凌厉的压迫感。

诸如此刻，边湘被钉在原地一般，久久无语。

冰凉的触感落到脸上，伸手摸了摸。

竟然是下雨了。

柳絮似的细雨，飘落整个校园，轻飘飘的，仿佛风带来的水雾。

两人都没有动，边湘抓住陈畏的衣服下摆，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病发的突然，这会儿的身体反应还未停下。

不过陈畏并没有注意到。

边湘也无意说。

她来到楼茵镇，就是想彻底与过去割裂。

不知道过了多久，边湘终于停下身体上的反应，她问：“你不相信我？”

陈畏扯了下嘴角，他的确不相信，所以，他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和怒火。

见此情形，边湘忽然就有些不忍心。

陈畏太认真了，认真的不像这个年纪的男生。

边湘不知道该如何对他，但她想，至少她不能亲手打破这份认真。

……

“畏哥，你躲在那偷偷摸摸干什么？！”

食堂出来的曹峰大声朝这边喊。

气氛破灭，从安静的田野，回到嘈杂的人间。

陈畏低骂了一句，想揍曹峰的心愈发强烈。边湘也顺势松开手，她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眼帘：“刚才的话，你就当我开玩笑吧。”

陈畏咬牙：“老子压根没信！”

下午，运动会进入尾声。

楼茵中学的老师分成六个队伍，进行接力跑。

这只能算娱乐局，即便哪个老师赢得第一名，也不会算入班级总分。

边湘看到谢女士是三号跑道的第二棒。

她和钟蕾举着小红旗给她加油。

可惜亲人的加油能创造奇迹，但不能创造幻想。

谢女士的队伍最后只拿到了倒数第二名。

边湘很不厚道地笑了。

喇叭里念着人名，曹峰拍了拍陈畏的胳膊：“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到你领奖了。”

陈畏垂下眼，早上还是白色的球鞋这会儿鞋尖沾满灰，他皱了皱眉毛：“没什么。”

几步登上领奖台，领完奖，运动也会圆满结束。

回到三班。

老林笑呵呵站在讲台，指使学生将“最佳运动班级”的奖状贴到黑板上方。

拿了第一名的陈畏和钟蕾，成为老林短暂的心头宠，有人嚷嚷着提议，让两人一起合张照。

钟蕾脸都红了，着急道：“要合照一起合，就站在最佳运动班级下面。”

老林一听觉得不错，他找到隔壁班的同事借来相机：“来来来，都排好队，陈畏和钟蕾拿着奖状站在中间。”

众人便哄笑，还有人偷偷咬耳朵，说像结婚照。

边湘走过来，钟蕾又脸红又尴尬地朝她招手：“边湘，你站我旁边吧！”

顶着班上其他女生羡慕的眼光，钟蕾欲哭无泪，没有人知道，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和陈畏站一起！

“快点快点，赶快站好拍照！”

讲台前，众人乱做一团麻花，钟蕾在左边，边湘需要从右边挤过去。

人群拥挤堵塞，大家都在抢合适的位置，边湘几次被人推着往后，甚至脚还被踩了几下，疼得她皱起眉头。

突然，一只宽大的手抓住她的胳膊，拎鸡仔似的将她从人群中拉过去。

边湘身子晃了晃，待站好后侧身去看，发现是陈畏。

她顿了顿，说了声谢谢，想要离开，对方的手却压在她的肩膀上，不让她走。

这时候，前面的林老师已经摆好相机，按下按钮。

“一二三，茄子！”

青春洋溢的时光，被定格在这一刻。

定格在这一张小小的胶卷中。

-

夜里，下起了大雨。

谢女士拿着一件黑色运动衣走进卧室：“湘湘，这是你买的新衣服？怎么这么大啊。”

边湘放下笔，有一瞬间的紧张：“是我同学的。”

她解释：“我不小心弄脏裤子，所以他借我围在腰上。”

谢女士没有多想，感慨：“真是助人为乐的好同学，明天我把衣服洗出来，等周一你再给人家带回去。”

“不用了妈，我来洗就行。”

谢女士没坚持，她感觉头晕晕乎乎，不太舒服。

本以为睡一觉便会没事，结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