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07(3/4)
“可不,我们两家离得近,就听见隔壁传来的动静,跟鬼哭似的。”理发店老板心有余悸,但这丝毫不减她的八卦,“羊癫疯发起病来,吓人的很!”
“真的?”
“真的,我亲眼见过哩,平时多么得体的人,偏偏得了这种病。”
又有人说:“嘿,摊上那么一个不要脸的闺女,要我说还不如直接去了呢,丢脸!”
边湘眼皮颤了颤。
诋毁、埋怨、嘲讽,向来发生在见不得人的黑暗中。
至于真假,没有人会在意。
只要够狗血,够.猎.奇,它就可以是一个“好故事”。
心情莫名有些不好,像屋外阴沉的天,不见晴朗。
镇上的人可不在意她的看法,继续聊:“话说,陈萍走了十几年来吧?”
“得十五年了,上着学就闹出大肚子,结果男人不要她,她倒好,把孩子和老娘丢下就跑了,没点良心!”
“陈老太婆就是打那年开始犯羊癫疯的!”
“……她那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学校光睡觉,整天和游戏厅和一群混混玩……”
后面,话题不知道怎么突然转到教育孩子上来。
说这年代,家里有姑娘的,可得好好看住。
毕竟男孩不吃亏,姑娘要是闹出事,以后不好找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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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去染发膏,吹干头发,边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黑发红唇,眉目勾人,眼底却冷漠得一片虚无。
还有皮肤,更显白了。
她盯着看了会儿,向老板借一枚小刀片,将自己的眉形修成细而弯的柳眉。
精致到有攻击性的长相,瞬间柔和下来。
楼茵镇,染一次发只需要四十块钱。
老板找出一把一块、十块的零钱,一股脑塞进边湘的手里。
纸币特有的臭味让人有些反胃,边湘没数,直接塞进包里。
从理发店出来,太阳冒了尖儿。
广场上,一群大人带着孩子,各自.操.忙。
大人们晒麦子,金黄的麦秆从推车上卸下,铺得平整,老老实实接受太阳最后的暴晒。
孩子们则跑来跑去。
男孩双手一撮,竹蜻蜓高高飞起,仿佛要冲破这个狭隘的大气层。
女孩跳皮筋、扔沙包,时不时,还要躲避男孩的调皮捣蛋。
在城里人人手一个平板手机的年代,还能看到如此单纯的嬉戏,竟有种虚幻的感觉。
边湘驻足看了会儿,直到小孩子们发现她,嘻嘻哈哈闹着过来:“姐姐,姐姐,你要一起玩吗?”
边湘笑了笑:“不了,你们自己玩吧。”
小孩子们便哄得一声散开,去各自玩耍。
边湘准备走。
只是离开前,她的目光不经意落到某处。
昨天见到过的旗袍老奶奶,穿着另外一件改过的青色旗袍,弯腰捡麦穗。
可她捡的并不是自己家的麦穗,所以,很快就有人撵她:“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
“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呢。”老太太直起腰,苍老的眉间,一道深深的痕迹。
就好像她常年皱着眉,所以,痕迹已经深深刻到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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