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第 239 章(2/2)
展清水:“……”
他收起了自己的惊讶与好奇,并且后悔自己对向群星有过那么一刻的关心。
当年在京城里就苟合过好些男女的向群星不配!
向群星这厮不仅花痴,还花心。别的太监是不男不女,他倒好,是又男又女,随他当时看上的人变化。
大约是他不太挑的缘故,倒有好一些桃花,有些本来不爱搭理他的,后来竟也能被他玩儿到手,只是下场不好……
向群星却来了劲儿,越哭越伤心,道:“奴家如何舍得与夫君生生分离……”
展清水面无表情地问:“所以你就杀了他,是吗?”
向群星委屈道:“不然呢?他吃奴家的、住奴家的,自个儿说的一刻离不了奴家,若哪日死了,他魂儿也要跟着奴家走。可人却不愿意跟着,那奴家只好退而求其次,要他魂儿跟着咯。”
展清水:“……”
就知道是这样。
当初沈无疾调向群星离京远去,向群星去问他当时在京城的姘头愿不愿意跟他走,不愿意就给杀了,回头还去给人家送殡哭坟,祭亡夫的悼词倒背如流,把那人的父母妻儿气个半死。
要不怎么都说向群星是个疯子呢。
“你——嗳,你怎么还这样儿。”展清水皱紧了眉头,很是嫌弃地想了想,终究顾念着多年兄弟情谊,苦口婆心地劝,“这次回京,你可别惹事儿。以前是仗着混乱,说起来不算什么,可如今有个洛子石在这儿——咱们兄弟倒无需太在意他,可无疾夹在中间……”
展清水本想说沈无疾夹在中间难做,但细想一番,改口道,“他必然是偏向洛子石的。到时咱家与何督公夹在你们中间,也难做。那洛子石你光听说还不够吓人,得亲眼见到。那叫一个愣头青,撞上了南墙也死不回头,非得把墙撞塌!唉,咱家平时在他跟前,话都不敢多说,生怕被他挑出刺儿来。咱家至今都没想明白沈无疾是撞了什么邪。”
向群星倒是轻松自在,笑着道:“刚刚已经见识到啦。说起来,还是展公公您见识少。咱家倒是见过不少这样的穷酸秀才,若有心调|教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越是起初迂腐高傲,待教出了味儿,就越是……嘻嘻。可惜可惜,叫沈公公捷足先登了。咱家倒也好夺人所爱这一口,可也得审时度势,沈公公的爱,咱家夺了怕没命享受。唉,真是恨不相逢未嫁时。”
展清水无奈地扶额:“你还是住口吧!”
拿洛金玉和向群星一比,至少洛金玉勉强说得上还是个人!
俩人又叙了会儿旧,展清水其实老早就想送客了,可向群星说个没完。
只说外地的风土人情和遇到的公事难题也就罢了,向群星这厮总是说着说着就往他那疯癫事儿上扯。展清水每回听他的风流事迹都觉得头皮发麻,还不如听沈无疾吹嘘捏造他和洛金玉的恩爱事迹呢!(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哪个也不听!)
展清水忍了再忍,忍无可忍,终于直接道:“太晚了,改日再说,你先回去吧。”
“回哪儿去啊?”向群星幽幽看他一眼,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
“哎唷我去你大爷的!”展清水一个激灵从石凳子上弹起来,拼命甩手,指向大门口,“滚!赶紧滚!赶紧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别跟咱家来这套!”
向群星掩着嘴唇吃吃笑了一阵:“您这兔子不还想着吃何督公这窝边草吗?”
展清水怒道:“咱家和你能一样吗?!你现在就给咱家滚!”
……
洛金玉再见到向群星,是两日之后了。
下朝后,洛金玉随皇帝去御书房议事,遇上向群星入宫给皇帝请安听训。
今日向群星自然不作妇人打扮,他换上了御赐的飞鱼服——为示恩宠,先帝与当今圣上都特赐过东厂五虎金线飞鱼服——戴着冠帽,恭敬有礼地向皇帝磕头请示,倒挑不出错儿来。
洛金玉在旁仔细打量。那夜虽在屋子里点了灯,可究竟烛火昏暗,没白日看得清楚。
向群星虽也模样端正,但远没有沈无疾生得女相漂亮,且在向群星的眉宇之间更远不如沈无疾自信张扬,反倒含着千年不解的哀愁一般,有许多些忧郁之色。
光这样看外貌,倒也难将他与那夜洛金玉接触到的那个一言难尽的人联系起来。
皇帝尚不知向群星的本性,只看他外貌,觉得这人除了有些不喜庆外没别的不好,便亲切地说了几句场面话,鼓励他一番,没多想,让人走了。
没成想,一日之后,皇帝收到了向群星关于述职的报告汇总,以及随文书一并递交的私人信函。
皇帝觉得很是新奇,急忙打开一看,笑容渐渐淡去,眉头缓缓皱起。
第二日,皇帝下朝后又将洛金玉带回御书房,将向群星送给自己的那封信函给他看,吸着凉气道:“你看看,是朕多心了还是……?”
若是旁人,他就直接不管了,可向群星分量不算轻,究竟也是“五虎”之一,因此他需谨慎再谨慎……可话说回来,这东厂“五虎”的意思难道其实就是说他们都很虎吗?!照这个标准,展清水和何方舟怎么混进去的!凑数的吗?!皇帝陷入迷茫。
却见洛金玉细细将信函内容看过一遍,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急忙回到第一个字,再看一遍,终于气得浑身发抖,怒骂道:“放肆!大胆!”
皇帝已过了那阵儿震惊,此时望着他子石瞠目结舌、怒火冲天的样子,轻轻地“啊”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看来不是朕太自恋。”
……
沈无疾真是服了向群星。
这厮花痴也就罢了,花心也罢了,他居然敢花到当今皇帝的头上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异想天开,是脑子进水了!
他是从皇帝那儿得的信儿。皇帝把向群星亲笔写的绵绵情书给了他,欲言又止了好一番,虽眉眼间隐约有些可疑的自豪骄傲,可同时也有许多的费解和嫌弃。
沈无疾看完,当场跪地上叩头请罪。
就向群星这行为,搁哪朝哪代都是砍头的大不敬罪!
好在今上向来脾性好,且脑子也不甚灵光,竟没觉得多被冒犯,反而有些沾沾自喜于自个儿魅力大……
但总之,皇帝还是觉得沈无疾得处理一下这事儿。
沈无疾出了宫,直奔东厂去骂人,可却没找着人。东厂门卫和他说,向公公刚出去了。
门卫更说了:向公公的性子和以前一样,与不爱出门的何督公就绝不一样,向公公自打回了京,在东厂待的时候特别少,一日三餐的往外跑,说他满京城熟人,要去挨个儿招呼。
沈无疾腹诽道:向群星哪儿来的满京城熟人?说他满京城姘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