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 119 章（2/2）
洛金玉：“沈无疾你且住口！”
沈无疾道：“他先骂的咱家！”
小道童瞪眼道：“我哪里骂了你？”
洛金玉也道：“他没骂你。”
沈无疾无理取闹：“管他骂没骂，把真虚子交出来！”
小道童怒道：“你这人忒无礼——”
“青峰。”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小道童立刻回过身去，讶异道：“观主？”
沈、洛二人看过去，正是昨日那位老道士，真虚子。
真虚子的面容很和善慈祥，颔首道：“青峰进山门时候不长，尚未有多少修行，得罪之处，二位莫怪。”
洛金玉先制止了试图阴阳怪气的沈无疾，再对真虚子行礼道：“观主言重，是我等打扰清修了。昨日一事，亦要多谢观主相助。”
真虚子淡淡道：“皆是机缘天定，不必挂心。”又道，“二位请。”
真虚子引着二人进去，边走边道：“老道昨日归来观中，确是闭关了，非青峰诓你们。”
洛金玉点头，又道：“是我们扰了观主。”
真虚子笑了笑，请两人上座后，问：“二位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洛金玉道：“不瞒观主，我们是为梅镇邪神一事前来求问。观主也知洛某身边这位沈公公乃司礼监掌印太监，此次他是奉圣旨前来调查此事。”
真虚子叹了声气：“朝廷可算查这事了。”
洛金玉神色凝重道：“恕洛某直言，此事大约已有十年之久，镇上百姓利益所在，贪图富贵，因此无人上告朝廷，可浮云观乃化外修行之地，观主既早知此事，为何坐视不理？”
真虚子摇了摇头：“洛公子有所不知。玄门戒令所在，可降妖除魔，却不可轻易干扰外世人间。若我们去上告朝廷，就是犯了禁令，扰了天道规矩。”
洛金玉怒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害死许多无辜之人？”
真虚子淡淡道：“一啄一饮，皆由天定，全是机缘。洛公子又岂知那些受害之人不是前世作了孽，今生来偿的？”
洛金玉：“……”
真虚子笑道：“二位非修行之士，老道这些话在二位看来，实有诡辩之嫌。那就说实在些，洛公子你这样想，老道修行多年，倒也有些法术，不仅知道邪神一事害死了人，还能知道十里八庄哪家人要意外掉井，哪家人要遭遇匪徒截杀。掉井的人不无辜？遭匪徒截杀的人何辜？是要老道一并都救了吗？如此，世道就乱了。因此，常人能做的事，老道及观内门徒不能做，做了，就是逆天。”
洛金玉沉默一阵，道：“在下无礼，可观主着实像在诡辩。洛某以为，修行之人该能救则救，方为道义。”
真虚子笑道：“那你就当是老道诡辩吧。”
他不争辩，这令洛金玉也不好说些什么，想了想，道：“如今是我们自己寻上门来的，也算机缘，不是观主意愿所为，想必不犯禁。那观主可否告知关于邪神的事？”
真虚子道：“可以。那所谓蛟仙，实则是一幻象，乃玄界灵狐族族人所化。”
洛金玉皱眉：“观主适才说玄界之辈若干扰人间，必遭天罚——”
“献祭是凡人甘愿做的，灵狐族没有沾手，就不算触犯天条。”真虚子道。
洛金玉道：“可盗窃人间财库，不算干扰人间吗？”
“这你们也知道了？”真虚子摇了摇头，“据我猜测，恐怕那些金银财宝是灵狐族找了些非玄门中的小妖怪去搬的，他们再从妖怪手中拿走这笔钱，就不算是他们干扰了人族，天道只会将因果算到小妖身上。”
沈无疾：“……”编得和真的似的。
他看真虚子说话如同在看人吹牛，牛皮不怕往大了吹，还一个敢吹，另一个偏偏敢信，嗐。
沈无疾勉强按捺对这神棍的满腹质疑和钻心的牙疼，问那“灵狐族”聚居何处。
真虚子问：“沈公公想让朝廷官兵去剿灭灵狐族？”
沈无疾承认：“他们扰乱国法，夺人性命，盗取官银，你那所谓天道不管，就咱家来管，朝廷来管，你若知情不报，咱家将你一并抓了，以藏匿同犯论处！”
洛金玉低声叫了声“无疾”，接着却是对真虚子恳切道：“他有失礼之处，观主见谅，可此事牵连众多，事态严重，人命关天，还请观主从旁协助。”
真虚子道：“并非老道不愿襄助，只是灵狐山乃飘渺之境，凡人看不见，更进不去，老道亦不知该从何说起。”
沈无疾与洛金玉对视，洛金玉问：“那难道就任由他们为祸人间？在下相信，天理昭昭，必然有法子叫他们受到应有之惩戒。”
真虚子垂眸道：“抱歉，老道修行不足。如两位能寻得其他高人道友，或有所收获。”
“可在下看观主神色不像不知。观主可是有难言之隐？”洛金玉问。
沈无疾顿时叫嚣：“抓起来打几顿就知道了！”
洛金玉忙按住沈无疾，又看向真虚子，微微皱起眉头：“修行之人该修慈，修一颗仁心。灵狐族为一己私欲，今日可蛊惑梅镇，明日亦可蛊惑其他地方的人。若斩草不除根，将来不知会有凡几无辜之人因他们的贪婪而丧失性命。那些人虽非观主所杀，却也说得上有几分因观主今日之隐瞒而死，观主忍心？”
真虚子并不说话。
洛金玉又劝他几句，见他无动于衷，也只得作罢，回头劝要抓人拷问的沈无疾。
好容易将沈无疾安抚下来，洛金玉对真虚子道：“在下先行告辞，今日打扰了。可若日后有别处需要观主襄助，还望观主能够帮忙。”
真虚子点了点头：“只要是老道能帮之处，便义不容辞。”又看向脸色难看的沈无疾，关切道，“沈公公可是牙疼？见他今日一直捂着。”
沈无疾骂道：“要你管？！”
“无疾！”洛金玉就不明白了，沈无疾怎就这样讨厌真虚子。
他自然不知，一则，沈无疾乃燕康转世投胎，虽忘了前尘记忆，可却本能对宋凌及当年宋凌的弟子心存排斥；二则，沈无疾不信神鬼，当真虚子和邪神没区别，且他有心搅黄洛金玉寻玄门秘术的荒谬计划，故意激怒这真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