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 93 章（2/2）
沈无疾好似没发生刚刚那事儿似的，又粉面含春、带羞带俏地缠着洛金玉要抱要亲要哄要揉心口。
洛金玉却不像平时那样由着他，神色复杂，语气也很凝重：“无疾，你先不要乱动，不要说话。关于我为何执意离京的事，看来是不得不和你说了。”
沈无疾见他严肃起来，直觉不妙，面上却故作轻松地嗔：“总之不是要逃婚就好。”
洛金玉斟酌一番，缓缓道：“我以前看到过一本书。”
嗐，你看过的书比咱家识的字儿还多！沈无疾不以为然。
洛金玉一面说，一面小心观察沈无疾的神色：“那书上记载了一件传闻秘事，说这世上当真有得道成仙之人，也当真有能令死人复活、白骨生肌的玄门秘法。我此番离京，正是为了去寻那玄门，学得秘法，复活我母亲。”
这个秘密终于说出了口。洛金玉也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紧张，还是松了口气。
也不知沈无疾会怎么想，怎么说。看以往相处细节，沈无疾不信神佛怪事，也对亲缘看得十分淡薄。因此洛金玉犹豫过是否要告知此事——他担心沈无疾会拦阻。
毕竟，若换了是三年前的洛金玉自己身边有相熟相近的人说要去追求这样一件听起来荒谬飘渺之事，想必他自己也会不以为然。
沈无疾难得懵了下。
洛金玉索性如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说了。
他十分惭愧道：“我着实真心感激你，可我出狱后来你府上，着实是为了取得彭祖小印。抱歉，我一直瞒骗你此事，利用你一片真心。你尽可出言指责，此事是我无耻。”
沈无疾终于回过神来，正要说他傻，忽然想起曹国忠说过的所谓龙脉真相，更想起宋凌与洛金玉身上同样的神秘印记，心思转得飞快。
洛金玉见他神色迟疑，问道：“怎么？”
沈无疾飞快地掩去真实心情，露出恳切模样：“金玉，咱家知你孝顺，可这事儿实在玄乎。你平日最不信神鬼之说，怎么就信了这无稽之谈？你看秦皇汉武，哪个不想长生不老，哪个不是天下霸主，最终该死还是死了。他们尚且如此，你又何必——唉。”
沈无疾见洛金玉黯然，心越发软成了一汪水，急忙将他的手揣入自己掌心，哄人似的温柔道：“曹御医说了，你就是心有郁结，身子才迟迟不见全好。可人死不能复生，你乖，不要再惦记着那事儿了。你娘泉下有知，也只会心疼你呢。往后有咱家陪着你，你不会是孤独一人，啊。”
洛金玉垂眸道：“你是你，我娘是我娘，不是一回事儿。其实，我也想过，这或许是无稽之谈，可我还是想试一试。”
沈无疾见他入了迷障，也不好一口否决，只好顺着问：“你打算去哪儿试？那书上有说玄门在哪儿吗？”
洛金玉强自振作精神，道：“在宕子山。”
沈无疾皱眉：“咱家听都没有听说过。”
“玄门修行之地，或许正需要僻静。”洛金玉分析道。
沈无疾建议道：“不如咱家先行叫人去查探个究竟，省得你白跑。”
洛金玉摇头：“书上说，玄门藏于宕子山深处，是一处飘渺之地，若是无缘，就算将整座山都挖干净了，常人也不能寻得入口。”
嗐！说得神神叨叨，咱家听着像江湖骗子！沈无疾腹诽着，问：“什么叫有缘？拿着那彭祖小印就行？”
洛金玉老实点头：“是。”
“那让人带着小印去不就好了？”沈无疾道。
洛金玉质疑道：“若一样秘宝只能让一人使用，那人进去了，我要怎么再进去？”
沈无疾暗道：你就正好别进去啦！听着那就不像正经地方！
“这等要紧大事，我不放心假手于人。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若不诚心，万一金石就不开了呢？”洛金玉认真问。
沈无疾：“……”
洛金玉诚恳道：“因此，我想亲自去走一趟。若我实在寻不到地方，就回来了，你不必担心，我如今有所牵挂，不会一去不回。”
怎么的？你以前竟还想过找不到也不回来了？！沈无疾倒吸一口凉气，更不敢轻易将这憨子放出去了！
这憨子本就莫名其妙的答应和咱家好，说不定是因为长久近看咱家美貌，又日夜亲近暧昧，怎么说他也是男人，再如何柳下惠，也忍不住受了蛊动诱惑，这才——
若他离得远了，还是去找什么修行的地儿，万一死而复生的法子没找到，反而看破红尘、清心寡欲、遁入空门了！
想到这里，沈无疾“嘶”的一声，头立刻摇得像拨浪鼓：“那荒郊野外的，又这么神神鬼鬼，比你自个儿去晋阳更危险，咱家怎么可能答应！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洛金玉急了：“可我——”
“这事儿不要提了。咱家先让东厂探子去宕子山附近查探虚实。”沈无疾道。
洛金玉的轴劲儿也上来了，皱眉道：“此事我不是与你商量，这是我之自由，我一定要去，明日就启程！”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沈无疾也恼了，“非得让咱家把你绑起来？！”
洛金玉怒道：“你敢！”
“你看咱家敢不敢！”
“总之我一定要去！”
沈无疾见他执意如此，冷笑起来：“咱家看你怎么插了翅膀飞去！从今儿起，直到春闱，你哪儿也别想去！来福！去叫何方舟找两个东厂能干的，从今儿起守在洛金玉五步以内！”
洛金玉见他翻脸无情，气恼道：“你有何名义能软禁我？”
沈无疾反问：“咱家杀不shā • rén都只看心情，只是软禁你，还需要名义？”
“你——”洛金玉遇到这半点理不讲的人，实在无可奈何，气急了道，“你若这样，我与你无话可说，亲事也不要再议！”
“不议就不议！你当咱家稀罕你这推三阻四的亲事？咱家看你口口声声拿咱家那便宜爹当幌子，就是早后悔了又不敢直说！”沈无疾新仇旧恨加一起，撒泼道，“什么三书六礼，狗屁！咱家今晚就和你洞房花烛，生米煮成熟饭，叫你还矜持拿捏！明儿就叫人抱个孩子来认你我爹娘，有本事你再跑！你跑了就是抛夫弃子，无视人伦，大逆不道！咱家饿死你这混账的孩子！那姓明的，咱家看他也还反对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