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3/3）

他才不想得罪沈无疾呢，人家吴国公的亲孙子都那么惨呢！

到了刑部大门外，沈无疾难得“通情达理”一回，对洛金玉温言道：“咱家就不进去了，在这儿等你。”说着，他看向刑部的人，像玩笑似的，道，“子石是咱家的贵客，咱家将他暂交你们手上一时三刻，可别叫他出来时少了几根头发，那咱家就是去皇上面前脱一层皮，也得把这理儿找回来！”

刑部的人急忙点头，心中啧啧道：沈无疾对这洛金玉还真是当眼珠子似的疼。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对洛金玉生出了些许轻蔑意思。

传闻中洛金玉是不畏权势的寒门才子，说得那叫一个冰清玉洁，不还说他当年敢直斥嘲讽沈无疾吗，如今看来，他可和沈无疾这权宦相处得甚好，哪见半分风骨？

恐怕传言不虚，洛金玉早非当年那洛才子，他历得牢狱一遭，打碎了满身的傲骨，一身清白里堆满了灰土，终于甘心攀附阉党，与沈无疾干了不可言说的荒谬勾当，卖身求荣！

洛金玉制止沈无疾继续说下去，向他点了点头，便转身上了台阶，拢在宽袍大袖中的手指却蜷缩起来，有些许颤抖，并不像面上镇定。

——他不想去，不敢去。

可他不得不去。他也不该有不敢去的心思。

人若立身无愧，何必畏惧公堂？

沈无疾看着洛金玉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心里有些微妙，却也说不上哪儿不对劲，他张了张嘴，想叫住洛金玉再勉励两句，却还是最终没出声。

待洛金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沈无疾正打算坐去对门的茶摊儿，忽然见着熟悉的面孔过来道：“沈公公，这边有请。”

……

洛金玉进了刑部大堂，里面只坐了两位官员，他一一行礼。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位老人，他本在闭目养神，从洛金玉进来后才略微挑起些累赘眼皮，打量着这年轻后生。

待洛金玉行完了礼，老人缓缓开口：“你可知我是谁？”

洛金玉抬眼看他，道：“大约是喻首辅。”

喻首辅问：“你见过我？”

洛金玉不卑不亢地答道：“倒未看清过大人正面，只是凭官服容貌及神态猜测。”

喻首辅淡淡道：“几年前，我与嘉王去太学，代先帝探探他的门生，见了几位出类拔萃的学生，可惜，没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