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2/2）

此事不算秘密，门房便不含糊：“洛公子是住这儿。”

“他让我来的。”明庐将信笺递给他。

门房展开一看，认出是自家老爷沈无疾的大字，心思飞快，暗忖道：照这上面所写，这位少侠是夫人的师哥，师哥就是哥，算来算去，这是大舅爷啊！

门房顿时笑得热情非凡，道：“小的这就为您去通报！”

……

沈无疾正与心上人亲昵晨习呢，忽然就被那明庐到来的消息打扰了，心中很是不悦，脸上却堆满虚伪笑意：“嗳，师哥来了！快请去前厅，奉好茶点心，咱家与金玉这就过去！”

赶走了门房，沈无疾又假惺惺朝洛金玉道：“咱家还以为他最早也得傍晚才到呢，也不知用过早膳没，风尘仆仆的，可得好好儿招待。”

洛金玉笑道：“师哥不拘小节，公公不必这么费心。还是先去——”

沈无疾已经叫人去了：“来福！叫厨房备早膳招待师哥！浴房也备热水和干净衣裳！”

吩咐完，他殷勤地去到洛金玉身前，作势为他引路，“金玉，当心脚下路滑，清晨露水多。嗳，慢些走，咱家扶着你。”

洛金玉尴尬道：“公公不必如此。”

“嗳！怎么又叫上‘公公’了？这几日叫得好好儿的，你师哥一来，你就变心了？”沈无疾忧伤地瞅他。

洛金玉犹豫道：“这几日也没‘叫得好好儿的’……我总觉得那样有些……”

“有些什么？”沈无疾问。

“有些说不出的怪。”洛金玉道。

“可你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怪，那你就得那么叫。”沈无疾道。

洛金玉不说话了。在这事儿上他一时说不过沈无疾。

沈无疾见好就收，改口说起明庐的事儿：“咱师哥还等着呢，先去见他吧。”

怎么就成“咱师哥”了——唉。洛金玉无可奈何，只能装作没听见，跟着沈无疾走。

沈无疾嘴里说着路滑当心，可自个儿走路却不看路，只顾含情脉脉地看着洛金玉，道：“咱家今儿可高兴呢。大清早的，你竟愿指导咱家念书。”

洛金玉道：“只是见——你晨读，有些地方有误，忍不住腆颜说教一番。”

洛金玉想出了法子，既不叫令沈无疾不高兴的“公公”，也不必叫那感觉怪异的“无疾哥哥”，直接称“你”便是。

“嗐，咱家打小顾着吃苦去了，好容易如今读上书，也是囫囵吞枣，读错是常有的事儿。”沈无疾面露哀切，道，“也就你不笑咱家，竟还愿意指导。换了旁人，都在背地里暗笑呢。”

洛金玉淡淡道：“恐怕他人畏惧你的嚣张性情，因此才不敢当面指出谬误。你应当自省。君子贵在自省，而非苛责他人。”

沈无疾可不愿意被人这么说了，但说他的人是自个儿心尖尖儿上的神仙，他又能怎么办才好呢？

只能左耳进右耳出，当神仙在唱歌儿呗！嗳，这声音怎就这么悦耳动听呢。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沈无疾笑着道，“可咱家就是高兴。”

见他如此殷勤模样，洛金玉的心情极为复杂，不由停下脚步，欲言又止。

沈无疾警觉道：“你每回用这眼神看咱家，说出来的话都是咱家不爱听的。”

洛金玉道：“可我仍要说。”

沈无疾无奈道：“好吧。”

洛金玉道：“我也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我非断袖，今日非，明日仍非。你还是趁早收了那份心意吧。”

沈无疾松了一口气，道：“原来你只是要说这个，吓死咱家了！还以为你师哥来了，你索性就要和他走了！”

说完，沈无疾自知失言，暗自骂自己多话。若金玉本没这么想，听完这话却这么想了，那可如何是好！嗳，这张破嘴！

洛金玉一怔，秀雅的脸上浮露出疑惑。

沈无疾笑道：“你在想，咱家怎么不和平日一样听你这么说就恼火？”

洛金玉坦诚地点头。

“嗐，恼火又如何，不还是与你争吵一番，闹得不欢而散，叫你正好有了借口与师哥跑了？”沈无疾道。

——呸！咱家怎么又说到这上头了！这破嘴！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