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1/2)
客栈里的两个人都愣了愣。
裴折舔了舔牙根,整个人倚在窗上,搭在金陵九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拉着他的胳膊,和小娘子的手分开一段距离。
“九哥哥,等我多久了?”他笑得灿烂,咬了咬下唇,拉长了调子,“人家昨夜想了你一晚上,今早才睡醒,刚补完觉,起得迟了些,让九哥哥久等了。”
他抬眼看向明显呆住的小娘子,笑意渐深:“不知这位姐姐是?”
小娘子表情复杂,看样子好像在想: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姐姐?
金陵九微垂着头,一直没作声,由着裴折扒拉他,还迁就地往窗边挪了挪。
他的举动给了裴折底气,裴折微勾了勾唇,视线下移,落到小娘子拿着的帕子上,眼底闪过一丝阴骛:“这是给我家九哥哥的吗?姐姐有所不知,我家九哥哥用不惯外人的东西,他用的帕子都是我亲手绣的,怕是要辜负你的一番心意了。”
小娘子抿了抿唇:“哦?是吗?”
裴折:“是的呢!”
小娘子从善如流地收回帕子,笑道:“你家九哥哥泼洒了茶水,想借我的帕子擦擦衣袖来着,既然弟弟你都这样说了,那姐姐我就不插手了,告辞。”
裴折:“……”
小娘子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恋。
裴折低头看了看金陵九的袖子,果然有一块深色的茶渍。
金陵九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衣服,那块水痕明晃晃的,像是在嘲笑裴折。
裴折默默地送开手,转身就要离开。
出门忘记看老黄历了,今日不适合慰问百姓。
他刚抬起脚,后脖领子就被拽住了,然后一股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往后拽去。
裴折整个人倚在墙上,从胸口往上的部分朝后仰着,几乎是平躺着,正对上金陵九低下的头。
金陵九眼里的笑压制不住,裴折与他认识这么久以来,从没见他笑得这样快活过,是那种真实的,没有一点虚假意思的笑。
裴折突然就释然了,心里那股子羞恼劲儿烟消云散,竟然觉得自己这蠢事做得挺好。
能博九哥哥一笑,他蠢就蠢了。
后肩硌着窗框,裴折抬手,隔空在金陵九的脸侧虚点:“九哥哥,这是何意啊?”
他这样子属实不大体面,得亏现在时候还早,街上没多少人,人一多,纵然是裴折,都挂不住这脸面。
金陵九侧了侧脸,主动碰上他的指尖:“瞧着你今日可爱得紧,想多看看。”
裴折咂了咂嘴,真心实意地觉得可爱和自己没什么联系:“可爱的是小娘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我只是想向你那位姐姐借一下帕子,没其他的事。”金陵九刻意咬重了“你那位姐姐”,存的什么心思一目了然,“就算有什么事,也都被你搅黄了。”
裴折眉梢轻扬:“听你这意思,还真想有什么事?”
他被硌得不舒服,挣了下,站直了身子,隔着一道窗,抱臂看着金陵九:“误了九公子的好事,怪我。”
金陵九憋不住笑出了声:“好了好了,可别酸我了,我现在就想着一件事。”
裴折撩起眼皮:“什么事?”
金陵九戏谑道:“某人说要给我绣帕子,我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这事。”
裴折:“……”
裴折老脸实在遭不住了,推着金陵九回房换衣服:“你可歇歇吧,别骚了,还跟人家借帕子,就你那洁癖,没立刻换衣服是稀奇事了,你指定是觊觎人家小娘子的美貌!”
金陵九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觊觎她?你看着我这张脸,摸摸良心,觉得我至于吗?”
裴折摸了摸良心,如实回答:“……不至于。”
“那不就行了。”金陵九眼尾仍残留着笑意,语带戏谑,“我要觊觎,也是觊觎你的美貌。”
裴折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推进房间,然后关上门,自己站在门口。
他摸了摸烧热的脸,暗暗叫了声“要命”。
从前自己夸自己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如今被金陵九一夸,怎么听都不像那么回事了,别扭得很。
虽然他确实很俊俏,裴折暗自腹诽,和那小娘子比起来,自己这天下第一美男子不输分毫。
没多一会儿,金陵九换了身玄色的衣袍。
他合上门,知趣地没提之前的事:“吃过早饭了吗?”
“没有,特意来找你一起吃饭。”裴折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番,随口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金陵九表情一僵。
裴折知道答案了,暗自闷笑:“如今天冷,要是睡不着,可以来找裴哥哥,哥哥帮你暖床。”
“不是九哥哥吗?”
金陵九对他这颠倒的辈分提出异议。
裴折置若罔闻:“裴哥哥还能给你讲睡前故事,绝对让你睡个好觉。”
金陵九知道话题扯不回去了,探花郎决计不会认下“弟弟”的名号,也不再多言,从善如流道:“哄我睡觉,认真的吗?”
裴折眨了眨眼,心想以金陵九的洁癖程度,定然不会和别人睡一起,放心大胆地点头:“当然是认真的。”
金陵九沉默了一会儿,懒洋洋地笑:“行,那我今晚就搬到软玉馆去,和裴郎一起睡。”
裴折:“?”
金陵九:“正好我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东西,等下就跟着你一起去软玉馆,晚上也不回来了。”
裴折云里雾里,欲言又止。
似乎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金陵九莞尔一笑:“我认真的。”
一直到吃完饭,探花郎都没回过神来。
往软玉馆走的路上,裴折忍不住问道:“你真要搬来和我睡?”
不知为何,有裴折在,他的胃口总是很好,金陵九吃饱喝足,起床气都散了:“自然是认真的,怎么,裴郎要反悔?莫不是你屋里头藏着其他的美娇娘?”
“怎么可能!”裴折拔高了声音,“你要来便来,不来不是人!”
离开这么一会儿工夫,软玉馆就被清了场,裴折和金陵九回去的时候,两队人把整栋楼都给包围了。
金陵九“啧”了声:“这是什么阵仗?”
裴折讷讷道:“我他娘的,真是低估了君疏辞。”
软玉馆大门紧闭,裴折上前一步,被人拦住了,他气得笑了声:“怎么着,几个月不见,不认识我了?”
那人苦笑:“裴大人,大人发了话,还望您见谅,不要叫我们难做。”
金陵九歪了歪头:“进不得?”
“进得,怎么进不得?”裴折一把推开身前的人,“见谅什么,我偏不见谅,怎么,君疏辞那厮刚来,就要反了天吗?”
说着,他一脚踹开了软玉馆的大门。
软玉馆里异常安静。
大堂里坐着一个男子,侧身坐着,正拎着茶壶续水,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搭理门口的动静。
“呦,君大人好大的官架子,怎么,到了淮州城,还摆谱呢?”
君疏辞偏过头,原本侧着的脸露了出来,他挑着眉扫了一眼,略过了裴折,看向一言不发的金陵九:“这位就是天下第一楼的九公子吗?在下君疏辞,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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