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07章(2/3)
他说着,一撩袍,就给顾景淮跪了下去。
“小女胆大包天,伤了大人府上的那位小姐,实在罪大恶极。大人要怎么处置她,下官都绝无怨言。”
有怨言也晚了,人他都处置了,他还能有什么话说不成?
顾景淮接过小厮手里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赵乾久久没听到他应答,抬起头悄悄打量他,他未到三十,却站到了他一辈子都可能无法到达的高度,从某种程度来讲,他是很钦佩他的。
特别上,他看起来就跟他长子一样年轻,还是个少年人,身上却有一股沉稳内敛的气韵,以及上位者独有的俾睨天下的气势……只一眼,就叫他慌张地又低下了头去,他朝门外招了招手,“这是下官一点小心意,权当是给那位小姐的赔礼。”
顾景淮没有说收,也没有说不收,只是坐在那儿,轻轻拨着茶盖儿。
小厮得不到指示,也不敢擅作主张把东西放下,只能陪赵乾僵站着,心里却也替赵乾捏了把汗。赵乾在府中是一家之主,向来说一不二,但到了这顾大学士面前,却如履薄冰,宛若一条被人按在砧板上的鱼。
顾大学士的威名,果然不是说笑的。
天寒地冻,房门大开,赵乾还跪在迎风口,他能感觉到四周的寒风不断向他袭来,他走得急,穿的并不多,早年膝盖还受过重伤,落下了病根,一到冬天就会隐隐作痛,这会儿跪了这么许久,他感觉膝盖开始有些麻了。
但头顶的顾景淮不发话,他是不敢起来的,顾景淮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这些年与其他阁臣一同教导皇上读书,是极受皇上重视的,加上有太后这一层关系在,他在朝中可谓权豪势要。
稍稍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他这小小的郎中碾的骨头都不剩,得罪他,无异于断送自己的仕途,相较之下,跪个个把时辰,废两条腿,又算的了什么。
赵乾跪的头皮发麻,小厮也快要把头低的脊骨突出了,顾景淮才慢悠悠地放下杯盏,不辨喜怒说:“算起来我还该称赵大人为一声表姐夫,赵大人这样跪着,好像有些折煞我了。”
赵乾礼貌而又不失尴尬地笑:“大人说笑了,哪里有什么表姐夫,不过就是那程氏无知妇人一时的玩笑罢了。”
早年顾府出事,一门只剩下顾景淮一根独苗时,程家还落井下石过,要不是太后争气,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婕妤一跃成为先帝宠妃,连带着她所在的顾府也引起了先帝重视,顾府可能在那时就树倒猴孙散,覆灭了。
后来太后怀了龙子,顾景淮也以三元及第之名考中状元,顾府这才渐渐起了身……在顾家落败的时候,可不见程家这个外祖做过什么,如今顾景淮得势,被先帝钦点为东阁大学士,成为朝中如日中天的新贵,他们才来攀亲带故,那不是小人行径嘛?
月前程氏以母恩相挟,要顾景淮给他女儿抬身位,说户好人家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是得罪他了,如今又怎么还敢跟他称兄道弟。
他脑子可没坏,相反还很精明,对这些事看的透透的,哪里像程氏,一门子只想着让女儿攀龙附凤,成为人上人。
顾景淮听到赵乾这般急于撇清关系,就笑了一下,说:“哪里是玩笑,贵夫人的确是我庶姨母的女儿。”
他摆手让临风扶他起来。
赵乾膝盖跪麻了,临风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他搀起来,却又听到头顶的顾景淮说:“不过你女儿做出的事,确实让我有点寒心。”
赵乾刚直起来的膝盖,又跌了回去,他忍着痛匍匐在地上说:“大人说的是,是下官教女无方,愧对先祖,愧对大人,也愧对您府上的那位小姐,实在罪该万死。”
先祖都搬出来了……临风在旁边偷笑,这位赵大人在二爷面前,还真把姿态降的很低啊。
不过也是,朝中得罪二爷的大臣,又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工部郎中了,就是工部尚书到了二爷面前,估计也得朝二爷低头。
他也算有点自知之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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