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混乱混乱混乱（1/2）

锋利的扇子从咒灵身上划过,鲜红的血液喷溅在我的脸上，眨眼间被吸收干净。

夏油杰停止了动作，目光紧盯着我,不可置信。

他喃喃道：“不是猴子吗？”

给我气笑了：“你才是猴子,你全家都是猴子！”

我很像猴吗？

四周的咒灵被夏油杰吸收，我忌惮夏油杰的术式,并没有暴露自己还有咒灵这么身份。

灯光从我身上落下，背后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和夏油杰隔得很远,彼此对视，其间隔着很长一条鸿沟。

他突然笑了,时间仿佛倒回，我再次见到了在高专时,那个温柔、正直,有着自己坚持一往无前的夏油杰。

只可惜，他的路前行了一半，便拐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蒹葭,我现在很复杂。亲手把我的父母杀死时,我都没有感觉这么复杂。”

他平淡地说着很可怕的话。

“原本以为杀死一个骗子会很容易的，可只要一闭眼，你这个骗子就会带着其他被我杀死的人来找我。从春到冬，从不缺席。”

“真的,你想太多了。”我一脸莫名,诚恳的建议，“有没有考虑找心理医生？再不然晚上吃点褪黑素,别为难自己。”

他垂眸，昏暗的光投射在他的脸上，眼下多了两块扇形的阴影。

我竟从他身上看到了“脆弱”,我绝对看错了。

他握紧挂在脖子上的骨哨，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我没做错。”

他没头脑的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

夏油杰愣了一秒，随后仰头笑了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中回荡，有些寂寥。

活该呗，路是自己选的，再苦只能受着。

夏油杰语气变得和缓，对待我像对待一个很久未见的老友，完全忘记了他脖子上的小挂饰是怎么来的。

“蒹葭，要加入我吗？”

我表情皱成了囧字，脸上写着“夏油杰有毛病”这几个字。

“你让一个青春美少女跟你一起当和尚？”

夏油杰黑化之后连脑子有黑了吗？

夏油杰并没有解释，大大方方的给我展示他身上的五条袈裟：“不好看吗？蒹葭不乐意和我穿情侣装吗？”

我翻了个白眼，反问他：“你知道怎样才是一个最合格的前任吗？”

夏油杰饶有兴趣问道：“怎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前任？”

“跟死了一样，所以你尽快在我面前消失，谢谢。”

“嗯……蒹葭之前当前任挺合格了。”他勾唇，虽然在笑，可眼神毫无波动，“你为什么要活呢。”

“夏油杰，你是我爹地吗？我活不活关你什么事？”我没好气道，“看见你小拇指就疼，离我远点。”

夏油杰委屈道：“不是长出来了吗？”

“闭嘴！说的话没一句我爱听的。”

我直接走人，夏油杰并没有跟上来。

咒灵跟在我身后，在拐角处我直接将咒灵给祓除了。

我拿着那串钥匙试了好几次才打开了门，这里跟我离开存档时一模一样。

七海建人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没事不会随意来前妻的家。

我现在拥有的房产不止这一处，现在叠满身份buff的我貌似很有钱。

从背包中拿出手机，我查询了下我能记得的所有账户。

所有账户中的钱叠在一起，我的身价一下子就上涨了。

我有钱了！我是富婆！

隔天我是笑醒的，我应该早点让存档大融合的。

吃完午饭后，我干了件大事。

给还没有分手的攻略对象群发简讯进行分手。

[蒹葭：我们分手吧。]

一下子信息涌入我的手机中，手机卡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信箱中一片未查看简讯，今天下午我有的忙了。

我来到横滨，打算一下午都窝在我的奶茶店内给攻略对象们回复简讯。

[黑羽快斗：蒹葭？？？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惩罚吗？]

[蒹葭：斗子，不要逃避，这是事实。]

[黑羽快斗：一头雾水.jpg。]

[黑羽快斗：太突然了。]

[蒹葭：并不突然，我早就想分手了。]

[黑羽快斗：理由。]

[蒹葭：你不行。]

[黑羽快斗：？？？？？？你在说什么？？？？]

[黑羽快斗：你给我接电话！]

[蒹葭：接不了，给我打电话的人太多了。]

我并没有说谎，群发完分手简讯后，一个接一个电话打入，我统统没接，全部挂断。

[黑羽快斗：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亲密接触仅限于纯情的拉手，连亲吻都没有，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蒹葭：亲密接触只有拉手，这难道还不能够说明问题吗？]

[黑羽快斗：……]

[蒹葭：我说的够明白了，再bb直接拉黑了。]

[黑羽快斗：？？？]

我不再回复黑羽快斗，解决完他之后，我开始回复其他人。

[迹部景吾：你脑袋是被门挤了吗？]

[蒹葭：你再说一句试试？]

[迹部景吾：你有些不正常。]

[蒹葭：小黑屋去吧，走你。]

我直接将迹部景吾拉黑了，反正已经说完分手了，我没必在跟前男友客气。

[陌生号码：拉黑我？本大爷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蒹葭：一起去小黑屋吧。]

我将迹部景吾的另一个号码一同送入小黑屋。

又解决了一个，很不错。

[加茂宪纪：蒹葭？你在说什么？]

[蒹葭：我骗了你，之前你父亲给我钱让我离加茂家的嫡子远一点，我嫌钱太少了死活不同意。不过我现在后悔了，你能问伯父还能给我个机会么，我想要钱。]

这的确是在攻略加茂宪纪时发生的事情，只不过当时为了攻略他，玩家直接拒绝了金钱。

我不一样，我拒绝不了那么多钱。

[加茂宪纪：？？？]

[蒹葭：伯父不给机会吗？唉，果然世上没后悔药吃。加茂，我们分手吧，以后不要联系了。]

又解决完一个。

一下午，我都忙着回简讯，这一辈子都没打过这么多字。

我喝了杯奶茶续命，继续回复简讯。

太多了，我快回不过来了。

“一杯草莓牛奶冰沙，蒹葭请客！”

我懒散地抬头，看了眼在我店里准备喝霸王奶茶的太宰治。

一瞬间，我有了个超级赞的主意。

“过来。”

店员在我的示意下给太宰治做好了奶茶，他吸了一大口，脸都鼓起来了。

太宰治：“突然这么好主动请我喝奶茶，打什么鬼主意？”

我把手机推到他面前：“帮我回简讯。”

“噗、、”

太宰治嘴里的奶茶差点喷我一脸，还好我及时躲避了。

他手指随意翻了翻，翻不到底。

“你这是在海里养了多少咸鱼？”

我：“要不你数数？”

太宰治：“算了……”

我催促道：“快点，你帮我回，凭你天然讨人嫌的气质，一定能让他们讨厌我。”

太宰治点开我前面回的简讯，诚恳道：“蒹葭，你比我还讨厌。”

我诱惑道：“你帮我回复，以后每个礼拜免费请你喝一杯奶茶。”

太宰治：“就这就打发我了？”

我：“终身奶茶店高级vip客户。”

太宰治：“可以免费喝奶茶吗。”

我瞪着死鱼眼：“你在想屁吃。”

太宰治：“那高级vip客户有什么福利？”

我：“点外卖不要配送费。”

太宰治：“你亲自送？”

我挂断疑似迹部景吾另一号码打过来的电话，哭丧道：“你快点，我一个人承受不住了。”

太宰治点开手机，毫不客气的骂道：“你活该，这么多人你是怎么同时管理时间的？”

“你想学？有些难度。”

全靠着存档，现在存档空间没了，我也做不到了。

太宰治幸灾乐祸道：“可怜的中也，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绿的。”

我：“我有一个大瓜，想吃吗？”

太宰治忙着帮我回复简讯，头也没抬：“什么大瓜？”

我咳嗽了一声，有些难以启齿：“我曾经还是森鸥外的情人来着。”

“噗、、咳咳！”太宰治猛地拿起手边的奶茶狂吸了一口，看我的眼神肃然起敬。

他朝我竖起大拇指。

太宰治果然跟我是一路人，平常人知道我这种德行，肯定鄙视我，离我远远的。

可太宰治不仅没有远离我，反而跟我靠得更近了。

“蒹葭，你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中也和森鸥外知道还能让你活着？”

我得意道：“他们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我会让他们知道的。”

太宰治：“忘了，你不会死。”

存档空间没了，我已经不能在仰卧起坐随便复活了。

但我不怕，我的实力现在世界上也没几个能干掉我。

“怎么还有坂口安吾？”太宰治看我的表情很复杂，“你可真不挑。”

我：“所以我要和他分手了，不行吗？”

太宰治耸肩：“行。”

他开始给坂口安吾回复简讯。

[坂口安吾：因为森鸥外吗？]

太宰治抬头看我：“说说吧。”

“那我简单说一下吧。”

我喝了口奶茶慢悠悠道：“我曾经是异能特务科的人，被派去港口Mafia卧底，当时我正在和坂口安吾谈恋爱，可我到港口Mafia后，卧底没几天就和森鸥外搞上了。”

太宰治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玩厌森鸥外了，摊牌我是卧底，还告诉他我绿了他。后来坂口安吾把我捞出去了，当时我想踹了他，就骗他我爱上森鸥外了。”

太宰治大概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么离谱的事，我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了“震惊”，实在稀奇。

“你还能活着真是幸运。”

“多谢夸奖，我还能活着是靠实力。”

所有的存档点融合之后，记忆全部进行了覆盖修正，一切不合理全部合理化了。

我探头去看太宰治回复了坂口安吾什么。

[蒹葭：主要还是因为你太无趣了，每天不下班就不用加班，发际线都疯狂后移了，和你在一起对下一代不太好。]

[坂口安吾：你不是蒹葭，你是谁？]

太宰治挑眉：“还挺敏锐。”

我：“是你装的不像。”

我抢过手机，给坂口安吾回复。

[蒹葭：我是你爹：）]

[坂口安吾：蒹葭？]

[蒹葭：分手了，你和森鸥外都是我的过去式了。别问了，没爱过，就是为了玩。]

太宰治：“蒹葭，你很欠揍。”

我：“彼此彼此。”

太宰治：“我比不过你。”

我：“不用谦虚。”

我将手机丢给他，让他继续帮忙回简讯。

他嘟嚷道：“一个礼拜才一杯奶茶，我亏了。”

他继续回复简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你是怎么达到国木田几十条择偶标准成为他女朋友的？”

我思考了下，攻略对象有国木田吗？

我翻遍了记忆，只有一点点印象。

我老实道：“我不记得了。”

太宰治：“蒹葭，你太渣了，我在思考继续和你混下去会不会变渣。”

我抽了下嘴角，这家伙在我店员来的第一天就邀请我店员一起殉情，这样的渣男好意思说我渣？

天大的笑话。

“太宰治，你知道我可以死了复活，你想知道我经历过多少种死法吗？”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他像小鸡啄米般点头：“想。”

“那就快给我回简讯！”

一下子，他瞬间干劲十足，手指飞快在键盘上跳跃，瞬间回复了数条简讯。

两个小时后，他伸了个懒腰，锤了下酸涩的背：“我回复完了。”

“嗯，哦。”我心不在焉的回应他。

我正拿着太宰治的手机打游戏，打到关键的时刻，太宰治把手机抢走了。

他拍桌道：“快点告诉我你的各种死法！”

“急什么，我先喝口水。”

太宰治拿出纸笔，他非常认真，端正着，我每说完一句还要做笔记。

“第一次是被人分尸，尸体被直接扔到荒郊野外被野兽吃了。”

“感受怎么样？”

“有点疼，要死不死，一直吊着口命，能感觉到刀划开血肉，冰凉刺骨还很疼。”

太宰治迅速把纸上写的字划掉：“太不清爽的死法了，有些恶心，一个人自杀完不成，还很疼。这个不行，下一个。”

“第二次其实没太大感觉，就是杀死我的人，在我死之前截了我一段小拇指当纪念，然后就直接弄死我了，死的挺痛快点。”

太宰治记录的手一顿，然后迅速将刚刚写好的字涂掉了。

他放下笔，撑着头认真地看着我：“嗯，继续。”

我回忆了下，继续道：“第三次更没感觉了，杀我的家伙可以改造灵魂，完全无痛把我做成了人偶。那个家伙是个讨厌鬼，他还弄坏了我最喜欢的白裙子。”

为了丰富我的死亡经历，我还脑洞大开的编了好几个。

太宰治听得津津有味，完全没叫停。

我的脑细胞快死了，编不下去了。

“听够了吗？”

“还有吗？”

“我累了。”

太宰治伸手安抚般地摸了下脑袋，他瞬间变脸，将我的脑袋揉成了鸡窝。

他吐槽道：“你的死亡经历太恐怖了，再多说几个，我都要放弃自杀了。”

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太宰治一直自杀一直没死，说到底还是怕死。

他就是个胆小鬼，踏出了一只脚，可另外一只脚犹犹豫豫，犹豫到现在都没踏出去。

我认真道：“死没有那么可怕的，多死几次你就知道了。”

太宰治收起笑容：“痛苦吗？”

我摇头：“不痛苦，只有死亡才能让我清楚的知道我还活着，每一次死亡，我想要活的意愿就更强烈。”

之前是仗着有存档空间我才不怕，可现在我不敢随便死了，谁知道死了还能不能活。

我想活着，该做完的事情还没做完呢。

“其实……还是有点疼的。”

太宰治瘫在桌子上，手指焦躁地敲击桌面：“怎么办，我最怕疼了。”

我问道：“你是不是有病，干嘛一直想要死？”

太宰治鸢色的双眸被黑暗侵蚀，他表情很冷淡，带着冰凉寒气。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说不定另一个世界能遇到有意思能留住我的东西。”

我不满道：“我不够有意思吗？你在污辱我。”

太宰治笑了，他脸埋在手臂中，肩膀不断地抖动。

断断续续的笑声传来，他一直在笑。

笑的莫名其妙。

他抬头，眼角挂着几滴眼泪，是笑出来的。

“怎么没有早点遇到你，你这么有意思，谈恋爱的经验这么丰富，当小说素材应该挺不错。”

我拉下脸，他说的话好难懂，我最讨厌仗着聪明说话绕弯子的人。

太宰治侧头，透过玻璃看着人来人往的街。

周围的一切都很喧闹，但他的四周却寂静一片。

整个人黑漆漆的，连带着周围都黑漆漆的。

带着光接近他，还要被黑暗吞没。

“喂。”

太宰治轻轻“嗯”了一声，黑漆漆的四周多了条裂缝，隐约有光渗入。

“……完蛋，我刚刚有一肚子话想说，可我现在忘了。”

太宰治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摸了摸口袋，摸出一个钱包，在我面前晃了晃。

“忘了就忘了吧，拿你前男友的钱请你去港口Mafia大楼附近的餐厅吃饭怎么样？”

太宰治就差把“不怀好意”写在脸上了，他想看我的热闹，我也挺想看的。

“好，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我们离开奶茶店，前往太宰治所说的位于港口Mafia大楼附近的餐厅。

“你也不是没有钱，凭你的聪明也不至于赚不到钱，怎么还天天偷国木田的钱包？”

太宰治轻佻地眨了下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真坏。”

太宰治：“这样难道不是很有意思吗？”

我赞同道：“嗯，很有意思。”

我话锋一转，又道：“下次再偷了国木田的钱包，也要请我吃饭。”

“喂喂，国木田要哭的。”

“他哭就哭，跟我有什么关系。”

太宰治迟疑片刻道：“……你说得对。”

只要太宰治一直偷国木田的钱包请我吃饭，我就勉强认同太宰治是我的酒肉朋友。

至于当我的酒肉朋友有什么好处，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