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九龙城寨（5）（2/2）
这位城寨永新赌场的boss非常年轻，正如外界说的，才二十出头！这个年纪就能执掌家里的一间赌场，只能说明他是嫡系子弟的同时，还天分奇高——至于说赌场在城寨，远离本家，这反而说明了他极受看重！
若是家里的老人被派到城寨坐镇，那倒是有边缘化的意思。人老了，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性，家里又不能把事做绝，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放到外头去。城寨这边远离本家，想要捞棺材本是很方便的，但想要搞事情就很难了。
但年轻人不同，人说莫欺少年穷，是因为有少年人有着无尽的可能！现在把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得罪了，最好就是把他打压到死，再不给其他机会...不然就是给自家留祸患！所以，远离本家的城寨绝对不是安放一个有能力，而又被边缘化的年轻人的好地方。
城寨永新赌场的boss黄天养见到‘姚小姐’的时候是有些惊讶的，虽然传信的领班把情况给他说了，他知道来踢馆的是个小姑娘。但知道和见到是两回事，看到关音这样年轻，他也忍不住说：“姚小姐真年轻啊...”
“黄生也好年轻的。”关音并没有表露什么。
然而听她这样说，黄天养却不知道误会了什么，忍不住皱起了眉：“港澳也有一些姓姚的，但都不是什么大族...姚小姐难道是华侨么？”
港澳多的是广东、福建移民，这两省又是格外讲究宗族的，即使是现代社会也没能让其瓦解，相反而更加强盛了！在港澳这边，在一个族谱上是真的有用，能帮一个人改变命运，而不是像大陆那边，大多数地方就是个摆设，和普通的同乡没什么不同。
黄天养说到姓姚的家族，也是在考虑关音的底细。
他哪里知道，什么港澳大族，什么华侨，都和关音没有关系...也是关音来的太突然，平常‘姚珍珍’又从未涉及到灰色地带，以至于永新赌场的人一时间只觉得她是个生面孔、外来户——若真是城寨的人，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该早就出名了！
“不是，黄生误会了，我就是城寨里的人，几年前才从大陆来...我从小跟长辈学了一点儿赌术，只是这又不是什么安生立命的本事，所以从来没有显露。”这当然是关音胡编的，这也是没办法了，‘姚珍珍’可没有她的本事，她得给自己的本事编个来历。
“大陆地大物博有奇人，不是港澳这样的弹丸之地能比的...有姚小姐这样的本事，却从不显露，姚小姐的家教不一般啊。”黄天养似乎很感慨的样子：“不知道姚小姐是为什么改变了主意，来了我们永新。要是方便说的话，姚小姐可以说一下。”
“如果我能帮得上忙，我是很愿意帮忙的。”说到这里，黄天养笑了笑：“帮姚小姐这样靓女的机会，在外面恐怕要抢啊！”
关音说的来历，黄天养信了一半。信她是因为没有在这上头撒谎的必要，不信她是因为这说了跟没说一样，而且也太飘渺了。
黄天养引着关音往里面一个半封闭的包间走，这种包间三面有隔墙，一面却是开放的，可以按照客人的要求在开放的这一面放屏风，也可以不放。但不管有没有屏风，也不会有人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踏入包间范围。
黄天养确实是个讲究人，三楼就有大堂，也有封闭式的包间，他偏偏带关音来了半封闭式包间，是有所考量的——大堂太缺乏私密性了，而封闭式包间对于一个过去没来过赌场，且是一个人行动的少女来说，心理上的压迫感又太强了。
“我不知道黄生能不能帮上忙，但我猜黄生能帮忙...所以才来永新的。”关音跟着黄天养来到包间，在玩家的旁站定，又看向黄天养：“我想知道一些情报，和执行委员会有关。”
听到和执行委员会有关，黄天养先就觉得不靠谱了，干笑了两声：“姚小姐说笑了，别的帮我倒是能帮，但事关执行委员会，恐怕我是力有未逮...姚小姐应该知道，我们永新是外来户，城寨里很多事我们都是被排除在外的。”
“有些事，反而是黄生这样的局外人才能看得更清楚吧。”关音为什么选中永新赌场？看重的就是永新赌场的立场！她并不知道潜伏在城寨里的阴谋到底牵涉到了多少人，要是随意乱撞，说不定就自投罗网了。
所以开阳去了小刀帮，小刀帮太底层了，或许上头的人涉及到了一些隐秘事，他们也做过这桩秘事里的工具人，但他们自己是对自身处境一无所知的。
所以关音来了永新赌场...作为外来户，城寨这边的事若有谁最不可能牵涉其中，那就是他们了。而且永新赌场好歹不是平头老百姓，能在城寨扎根也是有门道的，相比起普通人，他们就算得不到确切情报，也能亲身感受到一些风吹草动。
他们不见得知道那些风吹草动意味着什么，或许就忽略过去了...但那对于关音和开阳却是有大用的！
“只是一些不算机密的情报而已，我没有门路了解那些，也不敢从城寨的大佬那边入手。”关音这个时候坐到了座位上，抬头看向黄天养：“话说...最近城寨有些奇怪，难道黄生没发现吗？”
“我不是要做什么破坏城寨规矩的事，相反，我是发现了某种潜在的危险——黄生或许不相信这个，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赌一局，就拿这个当赌注就好了。”
如果之前关音没有在楼下显露出自己的本领，黄天养恐怕就要觉得这是个不懂事的小朋友在吹水了，就和那些说‘世界末日’这种话题，将这当成是一种时髦的学生差不多。但关音之前显露了本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有那样本领，还那样年轻，怎么可能是个不懂事的小朋友！人家讲的话不能全信，但至少也不能当是无根无由的胡话了。
而且，有些话是经不起深思的...关音和黄天养说，最近城寨有些奇怪。这个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后就足够黄天养联想到很多了——城寨这种地方太复杂了，以至于发生点儿奇怪的事根本不算什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最近发生的一些怪事，黄天养才没有放在心上。
就当是城寨的日常了。
但特意被人这样提起，他又觉得城寨最近的‘奇怪’，是不是和过去的奇怪有些不同？
不能多想了，黄天养只能告诉自己，这就是错觉！转过头来，对关音笑了笑：“是嘛，这些事我平时不关注的，但我可以问问人——姚小姐想要知道关于执行委员会的情报，这有点儿为难，但谁让我们吃这碗饭呢。”
这其实就是答应了的意思...城寨中执行委员会确实是庞然大物，平常人根本不敢招惹，但也没有他们一手遮天的道理。真要是执行委员会碰都不敢碰，城寨在他们手里能‘如臂使指’，一句话发下去，立刻所有人都能乖乖照办，那城寨也不会是如今这样复杂的样子了。
下面的人钻空子、阳奉阴违总是有的，像永新赌场这样的存在，也就是大面上过得去，私下里不可能完全乖巧...只不过是卖几条情报，还真不至于如何。要是这都能引来执行委员会喊打喊杀，那执行委员会每天也不用做别的，这么点儿事儿就足够他们忙的了。
永新赌场作为一家开门营业的赌场，若真的赌输了，不得不向赌客妥协，这是正常操作。而且这个时候说赌输了还太早，黄天养也不觉得自己真就输定了！
刚刚关音在楼下显露出的听声辨骰子是很惊人，简直就是像是江湖传说了，但那更像是种天赋！否则的话，她人这么年轻，靠练习怕是练到走火入魔也不能有那样传说中的赌术——这一行里努力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过那样的啊。
黄天养可以选择不和她赌那个啊！
“不过，姚小姐可要高抬贵手，玩骰子怕是不成了...不过另玩什么，可以由姚小姐定。”黄天养的话有些没道理了，客人上门要玩什么，赌场哪有禁止的道理！但谁让赌场是人家的呢，真要说起来，那些被赌场禁止入内的数学家们岂不是更冤？
赌场真的不当人起来，可以直接拒绝招待啊！赌客有来和去的自由，理论上赌场当然也有不做某个客人生意的自由。
关音没有像黄天养想的那样犹豫，事实上关音接着他的话很快点了头：“可以，玩21可以吗？”
‘21点’对黄天养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却是意料之中的选择。在赌场里所有的游戏，都是对庄家更有利，对玩家更不利的！而相对而言，21点已经是对玩家最有利的了，这在行内也不是什么秘密。
事实上，若是操作得当，21点甚至能做到对玩家更有利呢！
早年间有一些数学家纵横赌场，发过横财，而玩的游戏基本也都是21点——其实数学家们也少有真的想借此大赚特赚的意思，一半是想搞零用钱，一半是想实践一些数学上的想法吧。后来数学家们其实也没赢走多少钱，至少对于赌场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只能说数学家轮番挑战赌场的行动，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赌场针对他们的手法也新增了规则应对，但那其实不是防那些数学家，那些数学家都上了赌场黑名单，搞不了事了！那是防其他人学了数学家的手法来薅羊毛的普通赌客。
数学家的那套办法想要弄清楚原理或许还有些难度，对于只是接受了义务教育的普通人来说，是搞不了学术研究的。更别提很多人成年以后知识很多就都交还给老师了，那就更不行了。
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却不算难，最早时候赌场还没有防备，甚至有人把具体的操作方法写成小卡片带到赌场里，照着操作呢——这样操作太机械了些，不如一些人融会贯通后获得的优势多，但也比普通人强了。
所以，关音来踢馆，选了21点，实在不算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