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3/3)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当项云朗带着侍卫找到此处时,林逸清和随行的暗卫已经提前离开。
于是,他只看到昭阳郡主三人心惊胆战地躲在小茅草屋里,一时间狂奔上去,搂住昭阳郡主,悲从中来,“这些西凉人简直欺人太甚!我把好好的女儿送去和亲,却反被他们这么侮辱,这是欺我东陵无人吗?”
昭阳郡主愣了愣,却见自家老爹正偷偷地朝她眨眼,她也马上反应过来,抱着项云朗大声嚎起来,“爹!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女儿好怕啊……”
父女俩抱头“哭”了一阵,便一起坐上马车,回了别院。
静和大长公主早已等得原地打转,甫一看到她回来,不顾仪态地冲上来,把她抱住,“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娘,我没事。”昭阳郡主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急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会……你们……”
“先坐下来喝口茶,”项云朗给娘俩儿各自倒了杯茶,才道,“今日,你出城后,大理寺卿江大人就派人来通知我和你娘,等入夜了就去接你回来。”
昭阳郡主惊道:“大理寺卿?那个大煞神怎么会管这等闲事?”
静和大长公主瞪了她一眼,“怎么说话呢?江大人可是好心救你,你岂可如此无礼?”
“本来就是大煞神嘛……”昭阳郡主嘟哝了句,又问,“他要怎么帮咱们?就这么把我接回来,有用吗?”
项云朗与妻子对看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接下来,就是我跟你娘要做的事了。你就先安安心心地待在这里,事情没解决前,哪儿都不要去。”
“哦!”昭阳郡主对此没意见。
见她乖巧应声,项云朗也不再多待,只是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问她,“你跟顾二小姐的关系怎样?”
“她是女儿的朋友!”昭阳郡主好奇道,“爹,你问这个干嘛?”
项云朗斟酌了会儿,问道:“我记得,那顾二小姐几个月前被赐婚给了楚王。那你可知道,她与那位大理寺卿的关系如何?”
昭阳郡主一怔,敏锐地察觉了些什么,谨慎道:“这个……女儿也不知道……他俩应该没关系吧……爹的意思是?”
“没什么,兴许是我多想了。”项云朗捏了捏手心,心事重重地离开。
……
而早在和亲队伍遭遇刺客时,全权负责此事的礼部侍郎曾博早已慌得不知天南地北。
他被随行侍卫护送回金陵城,却把昭阳郡主弄丢了,当时就迎来了静和大长公主和驸马项云朗的厉声质问。
他欲哭无泪,第一时间去找白文广,想请对方想个法子。
可惜白文广没在家,同为议和而来的周洪章太傅又提前回了京城,无奈之下,他只能找上了金陵知府王智。
而王智是个不管事的,一听昭阳郡主被掳走,踢皮球一样地把这案子踢给了江寒舟。
于是,在江寒舟有意的引导下,曾博咬咬牙,往京城递了折子,直接把杀害和亲侍卫、掳走昭阳郡主的罪名扣在了西凉人的头上。甚至为了给自己减轻罪责,他还适当地夸大其词,隐去了其中的诸多疑点。
而项云朗和静和大长公主也往御案前递了折子,其中言辞恳切却充满了悲恸之情,字字句句泣血而成,可谓见者悲愤,听者同情。
朝廷的人看了这些折子后,颇是怒不可遏。
与西凉议和,本是不想打仗打得生灵涂炭,但他们又不是不能打。
谁想到,这些西凉人如此不讲理,甚至已经把东陵国君臣的面子往地上狠狠地踩。
一时间,众臣纷纷上书请求出兵,要把西凉人打个落花流水。
当今圣上自然没有任何犹豫,钦点了带兵打仗的将领,又下旨让最靠近边城的江南大营将士支援前线。
顾晏听到这些消息时,正在院中慢悠悠地打着拳。
夏日炎热,她收了拳,拿着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道:“所以,这就打起来了?”
“对呀!”半夏给她喂了奶,又道,“这下,昭阳郡主应该就不用和亲了。奴婢听说,郡主已经回到别院,这几天正在安心静养呢!”
顾晏满意地笑着,冷不防瞥见大步走来的人,便微微收敛了笑意,朝来人福了福身,“江大人怎么来了?”
“有点事要出远门,来跟你告个别。”江寒舟见她脸色红润,气色也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便轻声嘱咐她,“我离开的这些日子,没事就待在屋里。我会让林逸清每天来给你把脉,服侍你的丫鬟婆子这些人也已经在路上了……”
“江大人,没这个必要吧?”顾晏想了想,还是狠下心肠拒绝他,“我感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好好休养,就不会有事的。不必这么麻烦的……”
她螓首微垂,互绞的双手彰显着她的不安。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江寒舟的回答,她不禁抬起头,却见他正沉默地凝视着自己,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双眼里却透出复杂难明的意味。
对危险的感知,让她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一步。
“江……江大人?”
江寒舟见她这副瑟缩似做贼的模样,顿时被气笑了,“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
顾晏有些心虚,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承蒙江寒舟的“照顾”,她才能安全脱险,这番拒绝看起来就很不近人情。
甚至还有些,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狼心狗肺……
她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却不能忘记自己身上还扣着“未来楚王妃”的帽子。
这个身份,决定了她必须要谨言慎行,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至于江寒舟所做的事情,就当做她眼瞎了,看不见吧!
江寒舟见她没话说,多少都能猜出她的想法,但他很快就要离开,她的安全必须得到切切实实的保障。
是以,对她的话,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自顾自地吩咐着,“总之要听话!不能随便出门!什么时候都不要以身涉险!听到了吗?”
“……哦。”
听着就……挺委屈的。
江寒舟按了按眉心,转身就回了隔壁的院子。
彼时,林逸清正在给他准备各种药材,一看到他满脸郁闷地回来,脸上却笑开了花,“江大爷,这是撞到南墙了?”
江寒舟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逸清知道两人的矛盾点在哪里,打趣起来也不留余地,“我说,你既然还好好的,打算什么时候换个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