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第五十六章（2/2）

关司墨大步流星的跨进律所玻璃门，之后脚步忽然一停，把饶光闪的急忙原地站定。

他回了下头，瞧了眼心思复杂的饶光，问：“你是老大我是老大？”

饶光将将张了下嘴，说：“当然是你。”

“那我说要开除他了吗？”关司墨冷眼看着饶光，说，“事还没弄清就急着给我传小话，卖什么惨呢？”

饶光一看自己和大黄的心思被关司墨戳破，脸色也不太好看，尴尬道：“不是，大黄就是害怕。”

“怕什么？怕墨唯拿他开刀堵别人的嘴？”关司墨心情不好，话也没捡好听的说，“当我是死的？”

“没……”饶光听见这话，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他呲牙一笑，说，“错了错了，老大消消气。”

“滚蛋。”关司墨骂了一句，说，“告诉他，算他旷工一天，扣全勤。”

“好好好……”饶光点头哈腰，前脚把关司墨哄进办公室，后脚就给大黄发了微信让他赶紧亲自过来承认错误。

关司墨进自己办公室拿了份文件，没两分钟就去找了广唯禄，广唯禄看见他，沉着的脸色没半分好转，直接就说：“看我给你发的了么，情况对咱们不太乐观。”

“看了一眼。”关司墨坐下，问，“张军之前被刺确定是前女友干的？”

“警方是这么说的，那女孩也抓着了——”广唯禄翻了下手头的资料，说，“但还是不太对。”

“张军之前说他是在跟前女友发生口角时被偷袭，但是伤口在正面，偷袭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广唯禄锁着眉毛，翻着黄文帝之前整理的资料，指尖点着其中一页，说，“大黄是从这儿开始觉得不对劲儿的，最先接触张军的护士说，他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说的是‘那个男的要杀我’。”

广唯禄抬头看着关司墨，说：“但等警方开始调查之后，行凶者就变成了前女友，张军说他是口误。”

关司墨接过广唯禄递来的资料，看了两眼，反应却不如广唯禄想的严肃。

广唯禄叫了他一声：“司墨？”

关司墨抬起头，问：“诱导自杀是怎么回事？”

“遗书里说黄文帝主动找过张军三次，原话大概是——‘我很害怕，黄律师说樊丽家有钱有势，官司打不赢，让我接受赔偿算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面说黄文帝找到他，说墨唯是当下最好的律所，要是连墨唯都没有把握的官司，其他律所更不可能。”

“他遗书里写的最后一段，说黄文帝告诉他打赢官司的唯一方法是让案子上升到有舆论关注的热度，说可以假装自杀，到时候记者采访过来，资本压不住网民的抨击——”广唯禄顿了两秒，才继续说，“所以警方认为黄文帝有诱导自杀的嫌疑。”

关司墨抬眼看向广唯禄，说：“假装自杀还留遗书？”

广唯禄摇头，说：“我一开始也怀疑这个，但是后面又写了，大意就是张军很害怕，怕自己真的死了，所以留封信解释经过。”

“司墨，现在的情况是咱们压不住舆论，一旦案子被人发到网上，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律所的声誉肯定要受影响。”广唯禄说，“所以我让黄文帝先回家待两天，万一真有记者过来，他也好避一避。”

“你让他休的？”关司墨笑了一下，说，“我说呢，他哪来的胆子无故旷工。”

“现在没更好的办法，黄文帝自己说去找张军只是想让他说出案件的真实经过，但问题是加害者都承认行凶了，他一个被害者律师闹这么一出，在警方眼里说不过去。”

“在警方眼里说不过去还是在你眼里说不过去？”关司墨几乎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冷言冷语的时候，广唯禄听着愣了一下，迟疑道，“司墨？”

“陈弘光没给你打电话吗？”关司墨问。

广唯禄是真实的意外了一下，问：“陈总怎么了？”

“刚给我打的电话，说张军是他们公司的人。”关司墨掐头去尾，看着广唯禄说，“找我要个说法。”

广唯禄不解的皱了下眉，说：“我没听说这事，张军是自杀的，他找你要什么说法？”

“那我就不知道了。”关司墨没提陈青去找陈弘光的事，而是继续看着广唯禄，说，“禄哥，你直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广唯禄犹豫了两秒，艰难的开口道：“司墨，我知道你跟黄文帝关系近，我也信他不会真做出诱导别人自杀的事，但问题是，舆论不给你澄清的机会。”

广唯禄说：“现在就两条路，一是尽快查清张军自杀的真相，证明遗书是假的，二是在事件发酵之前开除黄文帝，这样就算案子真被有心人爆出来，咱们也有个说法。”

“什么说法？”关司墨无语的笑了一声，问，“替警方坐实黄文帝诱导shā • rén的罪名？”

广唯禄叹了口气，说：“司墨，你冷静点，这件事不能情绪化，我理解你想保护黄文帝，我也想，但万一咱们做不到，至少得保证墨唯的生存。”

“墨唯和黄文帝哪个重要，这话问你都显多余。”广唯禄凝视着关司墨，说，“我知道你为墨唯付出了多少，你应该比谁都想让它好。”

“我确实想让墨唯好。”关司墨深吸一口气，笑了笑，说，“但不是以毁了别人的人生为代价。”

“黄文帝是信了我才走的律师这条路，我不能让他对法律失望。”关司墨的瞳孔在说话间逐渐压成一条细线，给人带来不小的压迫感，他说，“禄哥，话我放这儿了，只要我还在一天，墨唯就没人能逼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