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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没断过,是后来和先生在一起之后,先生注入身体的毒液为他将伤口逐一抚平的。
温山眠起初其实不太习惯。
各种各样反复的伤痕陪了他十八年,比起现在没有伤口的身体,他其实更习惯和有伤口的身体作伴。
一些伤复发开裂的时候,温山眠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后来之所以会渐渐习惯下来,是因为当他再受伤,看见伤口因为先生留下的毒液而渐渐痊愈时,温山眠内心会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好像不论他在哪里,先生都和他一起。
这种感觉会在深山里,在黑夜里将他填满,让人愉悦。
--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不过这些他不可能和大青说,好在大青也没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只夸张地对阿方索介绍说:“记得之前山上那血仆吗?被这位客人猎了哦。”
阿方索一愣,不可置信的表情。
大青:“真的啊,我干嘛在这种事上骗你?那东西的尸体还在我店里摆着呢。”
阿方索于是整张脸都支棱起来了,亮晶晶地看向温山眠。
温山眠解释:“它当时其实已经不太行--”
--那就是真的了!
阿方索的眼睛唰地一下更亮了。
温山眠:“……”
他应付不来这样的眼神,偏偏大青还在旁边添油加火:“他还了解大海,之前他在我那看了模型之后,就跟我说了帆布可以减小,船要加重,这不都是你第二次的改动?”
温山眠:“……”
他能感觉到阿方索的表情已经快失去控制了……
但他还是得坚持问:“这些改动阿方索都已经做过了?”
“对啊,所以我才说让巴子直接带你去找他嘛。”大青点点头:“海枝二次出海的时候,阿方索就将帆布改小了,也试着加了船的体积,让船更沉。”
但船还是没有回来。
再提起这件事,场面一时间又变得沉默起来。
阿方索瞬间蔫了,脚掌对脚掌,低着头不说话,看上去有点儿难过。
大青见状,又从包袱里拿了叶片裹着的肉出来,放在坚硬的地上,给他们享用。
可阿方索却没吃,温山眠也没有。
他将果汁壶放下后便没说话了,也不知垂着眼睛在想什么。
大青于是自己挑了片吃掉,然后便双手向后,将身体撑起,抬首看向面前的母树。
阿方索和温山眠都各有各的梦境,也都同母树相处过一段时间了,只有大青是没有的。
所以老实说,当他看见母树时,内心的想法其实有点儿难以言喻。
母树的样子同巴尔干一直流传下来的,高高在上的神明形象实在是相去甚远。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在大青心里,这样的母树就不值得他敬重了。
这老树实在是太波澜壮阔,看上去虽然一点也不像是会将人斥责为魔鬼的样子,但却那么温柔,好像能将人心底的疲劳都抹去。
大青抬头看着看着,便对着她的身姿失了会神,总觉得内心的担忧好像都被抚平了好几分。
所以先祖奉她为神明、引路者,似乎也并不完全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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