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红烛（1/3）

雨适时又下了起来，一滴雨点正正落在应无予的掌心里。水滴破碎的那一刹，穆迟的眼皮跟着动了动。

没有犹豫，他与应无予手掌相握，借力攀上了房檐。檐下托着穆迟的薛烈也被两人拉上了墙头。因为陈方的体型，只能让他躲到暗处放风。

墙头长了青苔，刚下过雨，脚下又湿又滑，穆迟一手拉着应无予，另一手扶着薛烈才勉强保持平衡。

一眼望去，院子出乎意料的大。寂静的黑夜里，高大的树木成了天然的保护罩，看不到下面到底是什么模样。

“我先下去。”薛烈低声道，一手撑着墙头，跃了下去。

只听到极轻的落地声，便没了声响。

墙上的两人等了片刻，应无予跟着跳了下去。穆迟擦掉挂在眉毛上的雨水，考虑着什么姿势跳下去受到的冲击最少。

“跳下来。”应无予的声音在下面响起，“我接着你。”

穆迟没再犹豫，双手用力一撑，跳了下去。他没有直接落地，先是感受到了两条有力的手臂，紧接着才是脚踏实地的感觉。

他们的身旁是个花坛，薛烈跳下来时不知碰到了哪里，捂着腰坐在一旁。

“怎么样，”穆迟把他拉起来，“要紧吗。”

薛烈摆手，“磕了一下，不要紧。”

穆迟凑近看了他一眼，才放下心。他转眼去看花坛，里面一团团白色挤在一起，变成了黑暗里的一朵云。摸出口袋里的小手电，穆迟才看清那是一簇开的旺盛的菊花。

这个品种的菊花穆迟只在墓地见过，其他地方很少见。

按下怀疑的情绪，三人继续朝前走。

手电筒的光照范围有限，看几步之外的东西有些费劲。院子里寂静的可怕，空气里带着寒意，似乎从未有人来过这里。

穆迟打了个哈欠，光跟着抖动了一下。就是在这瞬间，一个影子从他们面前飞快掠了过去。

“什么东西。”穆迟赶紧照向影子离开的地方，却什么都没见到。

“继续走，”应无予接过了手电筒，“前面有东西。”

再次看了一眼影子离开的方向，穆迟转过了身。他被应无予和薛烈夹在中间，见到的只有眼前的青石板路。

走着走着，异样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似乎这条路他曾经走过。

借着微弱的光线，穆迟打量着路两旁的树——全部是柳树。

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见到路尽头隐隐约约的房檐，不适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应无予偏头看了穆迟一眼，“想到什么了。”

“这里我好像来过，”穆迟沉吟道，电光火石间，他猛反应过来，“是梦，我在梦里来过这里。”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伸出双手抵在门上，微微用力推开了门。

“吱呀——”

冗长的声音吊起了穆迟的心，他一瞬不瞬盯着门内，却在看清之后后退了一步。

他撞上了应无予的肩膀，下意识偏头去看，只看到了应无予紧绷的下颔。

“灵堂？棺材？”薛烈走近了几步，手电照在棺材上，映照出一片红色。他屈指敲了敲，传来了“咚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