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邻居（1/2）

“死……”穆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死人的味道？！”

他压低声音，皱起了眉头。脑子里把这一路上所有的情景想了一遍，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穆迟艰涩笑道：“不可能吧。”

和他半臂之隔的应无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用沉默回答了穆迟的问题。他动了动鼻子，仿佛有人揍了他一拳。应无予后退了几步，靠在栏杆上点燃了手里的烟。

昏黄的灯下飞着小虫子，嗡嗡声不绝于耳。穆迟和应无予相对无言。

“我们去了大妈家，”穆迟倚在墙上，“回来的时候在楼梯口遇到了房东。”

“房东？”烟雾扰乱着视线，应无予抬手挥散了些许，半眯着眼看着穆迟。

“嗯，”穆迟点头，“他是从四楼下来的。”

抽完最后一口，应无予捻灭了烟，顺手扔到了垃圾桶里。烟头与垃圾桶碰撞时，没来得及弹下的烟灰落在了水泥地上。

“死人的味道很可能是他身上的，”应无予转身朝着三零八走去，“我在大妈的身上没有闻到过。”

穆迟点点头，后知后觉才想到为什么应无予可以闻到死人的味道，他和薛烈一丝感觉也没有。他这么想着，便试探着问了出来。

正在收拾床铺的应无予一愣，就在穆迟觉得不妥想转移话题时，应无予点了点高挺的鼻子，随意道：“嗅觉灵敏，能闻到一些气味。”

过多的他没有说，穆迟也不好再问。两人关了灯，一觉睡到天亮。自从进了副本，穆迟做梦的次数直线下降，但每次做梦都会梦到些难以言喻的东西。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陈旧的房门在大力拍打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门上的小玻璃窗也“哗啦”作响，似乎再用些力就会掉下来摔碎。

穆迟将被子拉到头顶，不满的翻了个身，试图躲避烦人的声音。门外的人似乎是累了，不等穆迟再次睡过去，新一轮敲门声响了起来，还夹杂着男人说话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不等他翻身起床，应无予已经打开了门。

“别睡了，”薛烈说话的语气难得正经，“出事了。有人死了。”

穆迟咕噜一下翻身坐起，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薛烈。

“记得昨晚吵架的那俩人吗，”薛烈看向穆迟，“男的死了。”

在场的三人或多或少都见过死人，在这个不能以平常而论的世界里，死人是最不缺的。他们的死状千奇百怪，或是被撕碎碎块，或是化为齑粉。不论怎样，穆迟都认为如果不是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薛烈的反应不会如此强烈。

从他隐隐发白的脸色来看，像是在隐忍着恶心呕吐感。

走廊里已经堆满了人，楼里的居民，团队里的其他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了出事的房间。

“小心点，”薛烈拍了拍穆迟的肩膀，递给他一块糖，“含上吧，不至于太难受。”

“嗯。”穆迟点头，和应无予挤进了圈子里。

走廊是露天的，初秋又是喜欢刮风的天气，穆迟并没有闻到特别重的血腥味。他偏头去看应无予，对方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手指抵在鼻前试图遮挡难闻的气味。

血肉腐烂的味道让常人难以忍受，更不用说嗅觉灵敏的应无予。

房间门半开半合着，大片的血液从门缝喷出，一路溅到了深蓝色栏杆上。穆迟探头看向楼下，虽然看不清楚，但楼下多少也有血迹。

血迹的另一边，一个短头发女生瘫坐在地上，泪水糊了一脸，双眼空洞，时不时抽搐一下，看起来是被吓到了。和她一起的队友在她耳边不停的说着话，短头发女生也毫无反应。

除去死者，一起进入关卡的十二个人都在这里了。看到穆迟和应无予想要进房间，守在门口的寸头男人忍了忍，低声说道：“忍住，千万别吐在里面。”

穆迟点点头，“知道了。”

寸头男人让了几步，看来非常不愿意再次见到室内的场景。

许是心理作用，穆迟推门的手微微颤/抖。门把手上有粘稠的血液，他只好改推门面。房门缓缓打开，“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让穆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阴冷中裹挟腥臭的味道迎面而来，穆迟捂着鼻子连忙后退几步，他的舌尖紧紧抵着口中的糖才勉强缓过来些。身后的应无予则直接白了脸色，从口袋里摸出了烟。柔和的烟雾飘散在空中，稍稍缓解了两人心头的恶心。

房间的窗帘紧闭着，仅凭着初升太阳的光并不能看清屋里的全貌。

穆迟小心翼翼躲开脚下的血迹，跟着应无予进了房间。许是为了避免旁人误看，有人拉上了门，只留下了一个小缝隙。

房间里阴冷，腥臭，夹杂着难以言说的臭味。那味道就像是整个屋子被化粪池污染过。熏得穆迟快要昏过去了。

打火机开合的声音更是不断的从应无予那里传来，污浊的环境里穆迟不想说话，只能用眼神询问应无予，可他忘了这里很黑。

他摸索着开灯时，突然感觉有人站在身后，转头去看时，差些和应无予额头相撞。

“你做什么。”穆迟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