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俸神（1/2）

丧葬要在北山举行。

北山上有一片坟地，村民的祖辈大多埋葬在这里，时间一长，这里成了村里约定俗成的坟场。

一行四人上了路，北山距离佛堂的距离不近，他们没有交通工具，只能靠两条腿赶路，要争取在傍晚前赶到坟地。

薛烈和他的新雇主走在前面，穆迟和应无予并肩跟在他们身后。

佛堂在他们身后越来越远，穆迟转身看了一眼，佛堂大开的门如同张开的血盆大口，翻飞的红幡是沾满血液的舌/头。

乌云在佛堂顶上凝结，最终聚成一团，缓缓朝着穆迟等人的方向来。乌云涌动，闪电若隐若现，偶尔可以听见并不真切的“咔嚓”声。

“又要下雨了，”穆迟转回身，“希望不是大雨。”

身后的乌云越来越黑，迅速霸占了天空。

“够呛，”薛烈也瞅了一眼，“多半又要下到半夜。我们快点走，争取在晚上之前回招待所。”

他的雇主没有异议，应无予一脸沉默，没有说话。

从佛堂到北山有一条直通的路，快到北山脚下时，穆迟眼尖的发现了一样东西。

“应无予，你看那里。”穆迟喊住应无予，“是纸钱。”

白色的纸钱被扔在不知名的路口处，。而这枚纸钱也并不是完美的，烧焦的灰烬占据它一半的身子。

“是佛堂里的纸钱。”应无予捡起那枚纸钱，放在眼前细细端详。

“怎么看出来的。”穆迟问道，凑在纸钱前，并没有看出不一样的地方。

“这里。”应无予的手指在纸钱内部镂空的边缘划过，“佛堂里的所有纸钱都是歪的，这枚也是。”

确实，眼前的纸钱虽然被烧去了一半，仔细看也能看出它并不对称。

“真是奇怪了，”薛烈听到穆迟两人的对话有了兴趣，“给死人的东西最为讲究，烧给他的纸钱是歪的，这不是糊弄鬼吗，不怕他晚上来找。”

死者晚上来不来找穆迟不知道，但知道他们走对地方了。

在发现第一枚纸钱后，陆陆续续又发现了几枚。它们散落在土路上的不同地方，有意思的是，都是烧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完好无损。

跟着纸钱，穆迟四人一路上了山。

村里的山全是长着高大树木的深山，越往山顶走，周边的树越高越密，有的野草竟然和长到了腰部。这几天下雨密集，脚下的土路此刻也变成了泥路，又湿又滑，稍不注意就要摔倒。

“这里根本不像有人常来的样子，”薛烈拨开手边的野草，“两边野草这么高，指不定藏着什么。”

他说的话有道理，村里村民的数量不少，若是每年都来扫墓，周遭的野草根本长不成这么大，倒是没人来的地方才有空间让植物肆意生长。

压下心头的疑惑，穆迟快步跟上了应无予。

自从进了北山应无予一直没有说话，虽然他平时话就不多，穆迟还是察觉出了不对劲。

“怎么了，”穆迟追上应无予，“你看起来心情不好。”

“没事。”应无予道。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前面，不时抬头去看山顶，看过之后脸上的温度就要低一分。

正想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好在打断及时，没有让他尖叫出来。

“你乱喊什么。”薛烈不悦道。

叫喊的正是他的新雇主王宇，团队里不起眼的一个人，他虽然长得不起眼，一身紫色的套装在绿色丛林里很是打眼。

“这、这儿有……”他的脸扭曲在一起，咬牙道，“骨头！人骨头！”

人骨头？

三个字让其余的三人精神为之一振，薛烈随手捡起根树枝走了过去。

“让开，”薛烈道，“让我看看。”

王宇赶忙退到一旁，“就在这里面。”

茂密的草丛里有若隐若现的白色，薛烈拨开野草，用树枝把人骨头勾了出来。

那是一截从手肘处断裂的手骨。

薛烈看了片刻，“啧”了一声，“这里怎么会有人骨。”

“北山是村里的坟场，”穆迟说道，“会不会是最近下雨把坟冲毁了。”

“确实有这种可能。”薛烈应和。

一直沉默不语的应无予却说：“不可能。”

他用手里的树枝在手骨上敲了敲，“他更像是被随意埋在这里的一样。”

躺在地上的手骨并不干净，上面裹了泥浆，若不是王宇眼睛好使，恐怕在茂密的草丛里不会有人认出来这是一根人骨。

突然，应无予站了起来，大手一挥，拨开那片草丛钻了进去。

“应无予！”穆迟急道，跟在应无予身后挤了进去。

趟出来的路不好走，更不要说草丛里面了。穆迟只觉得手和脸火/辣辣的疼，大概是被身边锋利的草叶尖划伤了。

“你在找什么。”

应无予左右查看，很明显在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