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俸神（2/2）

这是一张极好看的脸，让穆迟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你们是一起的？”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说话了，正是房子的女主人，第一位死者的妻子。

“不是，”穆迟连忙摇头否认，“我们不认识。”

女主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算了，进来吧。”

穆迟这才迈了进去。

“要问什么赶紧问，”女主人道，“我还有活要干。”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平静地像一汪潭水，仿佛失去丈夫的人并不是他。沉默片刻，穆迟若有若无的打量着女人的表情和眼神。它们都是呆滞的，和在商店里见过的提线木偶一模一样。

男人道：“他是怎么死的。”

穆迟在一旁听着，下意识动了动耳朵。

“被吃了。”女主人淡漠道，如同死掉的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吃了？”有一瞬间的安静，穆迟诧异，“被什么东西吃了。”

“不知道。”女主人没有迟疑，“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了半张脸。”

穆迟还欲再问，却被突然起身的女主人猛推了一把，他脚下踉跄跌向门外，好不容易才扶着门框站稳了。

“走走走，时间到了，赶紧走！”女主人粗暴的又推了穆迟一下，不知为何语气中带上了波动，面色显而易见的难看起来，“别问了，我什么也不会说了。”

推开了穆迟，女主人转身去看坐在椅子上的应无予，沉着脸看了半天，也没像推穆迟那样把男人推出来。

“赶紧离开我家。”她说话的速度变快了，似乎急着去做什么。

穆迟想再挣扎一下，却见男人没有片刻迟疑，两条腿发力站了起来。经过他的时候，穆迟竟然觉得他的身影似曾相识。

“走。”

还站在死者门外的穆迟没想到男人去而复返，拎着他的衣领拽向了院墙外。

“你做什么。”穆迟用力从他手中抢回了衣领，心想现在的人都什么毛病，这么喜欢扯别人的衣领。

男人比穆迟高，居高临下的看着穆迟，“别说话，安静。”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穆迟看过去。

两人站在土墙外，土墙并不高，从墙头上可以露出两人的眼睛。若是晚上看肯定会吓到人，可白天一看只剩下了滑稽。

穆迟一瞬不瞬的盯着敞开的门，里面的女主人背对着他们做着什么。

视线是斜的，他并不能完整的看到女主人在做什么，只能凭着记忆去想房间里都有什么。

这座房子是附近最破旧的，土房里除了一张睡觉的床和几个柜子，一张桌子以及应无予坐过的椅子再没多余的家具。

所有的东西都是破破烂烂的，包括柜子上那尊佛像。

对了，佛像！

穆迟猛的想了起来，在正对着大门的桌子上摆放了一尊佛像。

“她是在拜佛像吗。”穆迟问道，他看不清，选择去向应无予询问。

男人道：“是。”

这就很奇怪了，拜佛像并不少见。穆迟只知道每月的初一十五和各个节日可以祭拜，从不见过平常日子，还是中午时分拜佛像的。

想到这里，穆迟抽了抽鼻子，闻到了空气中隐约的燃香味。这个味道女主人家里要更浓郁些。

等到她拜完，两人便离开了。

时间正是中午，村子里一片安静，除了偶尔几声狗叫，再没有别的声音。

回招待所的路上，沉默如影随形。

“我叫穆迟，”穆迟率先打破了尴尬，“你……”

“应无予。”

“哦。”穆迟讷讷点头，“我知道了。”

应无予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回到招待所时正赶上吃午饭，饭香顺着敞开的大门飘了出来，穆迟早上吃的有些多，现在并不饿，见大厅里的人不多，也没过多停留。

应无予和他一样，甚至没分一丝眼神给饭菜，径直去了后面的房间。

穆迟这才反应过来，应无予也是十三个人中的一个，而且长相出色，可他竟然没有丝毫印象。

冷汗冒了出来，穆迟走在应无予身后，装作无意的问了一句：“昨天好像没看见你。”

走在前面的应无予停了下来，侧过身看了一眼穆迟，就在穆迟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应无予打开了面前的房门走了进去。木门在穆迟面前砰的一声合上，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走廊里。

“这不是……”穆迟摸过房门上的门牌号，猛的转身看向对面，对面的房间正是他的房间。

原来昨晚和他抢房间的就是应无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