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 17 章（2/2）

然而在后面的教学里他充分见识了什么叫撒手没。

凡是他牵着若木，无论是牵着手还是牵着脚，甚至将手搭在若木肩上他都能游得好好的，但是只要他手没在若木身上，他整个人就能以极快的速度沉入水里。

纪安歌内心破天荒的有点懵，看着呛水数次，嘴唇都有点白的若木心疼得不行，“不练了不练了，是哥哥不好。”

“哥哥好。”若木认真的看着纪安歌，认真到几乎有点执拗，“哥哥很好，是若木笨。”

纪安歌心里当即就咯噔一下，也许因为他是若木在荒星第一个见到的人。

造成了若木对他的依赖太过。

对于若木的依赖他并不嫌烦，反而十分高兴和享受。

但是他的小年糕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他的未来应该是绚丽多彩的，而不是乖巧懵懂得像是被圈养在家里的宠物。

这一刻纪安歌清楚的意识到，他在一点一点教若木做人的同时，也因为对他的心疼限制了他的成长。

今天若木若是放弃了游泳，就会给他造自己很笨的想法，以后面对许多事都不会再有尝试的信心和勇气，因为他打从心底的觉得自己很笨。

纪安歌捏了捏若木脸上的肉，眼里思绪万千。

若木老老实实的任由他动作，黑幽的眼瞳倒映出他的模样。

“哥哥生日快到了，若木送我一个礼物好不好？”纪安歌突然道。

听到哥哥这样说，若木悄悄握紧了拳头，用力到指节发白，良久才小心翼翼的弱声道，“可是若木，什么都没有。”

他除了血和器官外什么都没有，可是哥哥不肯用他的血，也不需要他的器官，这让他感到害怕和不安。

害怕对哥哥没用的他，那天就被抛弃。

纪安歌低头轻柔的将他攥紧的手打开，看着掌心里快要淤血的指甲□□疼，以后要将他这个习惯给改过来。

他惩罚似的捏了下若木的鼻尖，“哥哥很期待和你一起游泳的样子，用这个当礼物好不好？”

若木暗淡下去的眼眸亮了起来，一个劲的点头“嗯嗯。”

“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就不能陪你练了，可以吗？”他怕他到时候心疼，就前功尽弃了。

“哥哥忙，不打扰哥哥。”若木摆着手道。

自那天起纪安歌就真的不陪若木一起进里世界了，他对若木说自己很忙并没有骗他，他是真的很忙。

若木自从自己一个人练习游泳后几乎沾水即落，每次落水也不懂挣扎，悄无声息的沉入水里。直到被教练发现打捞上来时，已经濒临死亡状态离被系统弹出就差一步之遥。

刚开始叫洛天翼的少年还以为是例外，然后发现他每次入水既沉时，嘴角就不受控制的抽动，自此一双眼不信邪的死盯着他。

然后发现这个叫若木的游泳天赋真是差到当世罕见的程度，他都想象不出来还会有什么人会比这更差。

随着时间的流逝洛天翼有点被这个少年震撼到。

每天重复落水三十多次，整个泳游馆几乎每过两三分钟就响起一次他小小的咳嗽声。

一张脸咳得几乎有点泛青。

洛天翼见他每次失败后就跑到角落里蹲下抱着膝盖把自己藏起来，直到不咳嗽了又继续下水。

见此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在游泳上死磕，都这样了还不放弃，几次想上前劝说，但每次撞上那双干净到仿佛什么都没有的黑眸时又停下脚步。

那双眼里真的什么都没有，没有难过，没有情绪，也没有他以为的充满毅力不放弃的样子，空荡荡的叫人看了难过。

他走到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落水，咳嗽，落水，咳嗽的重复。

直到他有一天突然能在水面上停留一分钟了，然后两分钟，再然后四分钟，八分钟，半小时。

两个星期的时间看得洛天翼以为自己追了一部长达八十多集的热血剧，把自己看的那是揪心不已的同时又心潮澎湃。

直到若木终于能在泳池里来回游上几圈的时候，整个游泳馆里大半的人突然朝着他的方向啪啪的拍起了掌。

一片掌声中若木茫然的浮在水面上。

游泳馆建立的位置是一片依山傍水的山林，这里景色清幽能有效的抚慰心灵。在这两个星期中泳游馆最亮眼的便是这个少年，他穿着一条运动型的泳裤，有着一头墨色的头发和同色系的眼眸，皮肤细腻瓷白，落入融合了阳光的水里时晃得人心动。

他的眉眼没有太多表情，周身的气质却又乖巧安静，就像是经历了长久的黑暗和孤独锻造出的安静。

在他一次次沉入水底，和小声到像是怕打扰别人的咳嗽声响起时，游泳馆里的人的视线都渐渐落在这个独特的瘦弱的少年身上。

从最初数次忍不住想要亲自上去教学到最后静静地观察。

按理说不该这样，可是他们就是莫名的被这个少年牵动情绪。

直到现在他终于像优美的人鱼一样在水里来去自由。

他们拍起了掌声，为他喝彩。

被吓到的若木直接下线。

“………………”

看着被他们吓到的少年，鼓掌的人尴尬的同时又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