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湿透的他(1/2)
来人是温知礼。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湿漉漉的温知礼。
他没有带伞,被暴雨摧残过的模样像极了一朵不堪一折的娇花。
从猫眼望出去的窄小视野,颜不闻仅仅只能大致地扫一遍他的上半身。
细软的黑发还在不住地淌着水,透明的圆珠顺着他柔软的侧脸缓缓没入若隐若现的锁骨之中。
颜不闻连忙将门打开,包含着一丝怒意的眼眸直直瞪着一脸无辜的温知礼。
“你是傻子吗,出门不看天色的吗!”
“浑身湿成这样又发烧了怎么办!”
“快点进来,还傻站着干什么!”
她的语气有点凶,手却已经下意识地要去牵住温知礼,将人往屋里带。
可温知礼却有些异常的拘谨,行动迟缓。
“我...一身都是水。”
他怕将颜不闻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的地面再度弄脏,因而踌躇不前。
可温知礼望着颜不闻的温软眸光分明就是在说,好冷。
“别装了赶紧进来。”
哪知颜不闻压根就不去配合他的可怜无助,手一伸一拽,就把毫无抵抗之意的温知礼关进屋里去了。
“你先去浴室把湿衣服脱下来,我去找套衣服给你换上。”
“浴室架上有干净的毛巾,你记得身上头上的水都擦一擦。”
“不过你这衣服里藏着什么东西??”
温知礼完完全全站在颜不闻跟前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温知礼的双手一直紧紧地环在腹部偏上的位置。
他的衣服里面鼓鼓囊囊的,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温知礼垂眸看她,颤了颤沾满了水汽的睫羽,腼腆一笑。
“是茶茶。”
“我把它带回来了。”
话落,他小心翼翼抽出一只手,拉下外套的拉链。
一颗毛茸茸的白色脑袋探了出来,茶茶漂亮的猫眼一看到颜不闻,立刻软软地喵了一声。
茶茶的毛发看起来依然很干燥,温知礼应该是将它护得很好。
“行了,快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颜不闻一把将茶茶抱进怀里,连催带赶地将温知礼推进浴室里去。
哈皮看到许久未见的小伙伴,直接嗷嗷嗷瞎扒拉着颜不闻的裤管,想和茶茶玩。
而茶茶看到依然热情活跃的哈皮,也弯着腰伸长了前肢要去触碰哈皮。
颜不闻翻了个白眼,狠狠搓了两下茶茶的脑袋,将它放下了。
得了空的她进房间翻箱倒柜了一番,结果基本都是温知礼无法将就的衣衫。
颜不闻犯了愁,转眼却是看到一件年少不更事时买的男友风衬衫。
宽松且长,尺码无敌大。
估摸着温知礼那个窄瘦的小腰,穿这个绝对不成问题。
又找了条松大的裤子后,颜不闻捞过支架上一件巨厚的长款羽绒服,走至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门咯吱一声打开,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悄悄探了出来。
“先把衣服换上,外套出来穿。”
颜不闻将衣服递过去,只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闷闷的嗯。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一顿折腾温知礼那虚弱的小身板受不受得住。
可惜她的居所不像他那样会特意安装暖气系统,冬天即便温度再低,颜不闻也能全凭着一身正气扛过去。
突然想起客厅电视柜下的抽屉好像还剩一些她去年买的暖宝宝贴,一会儿干脆都给温知礼贴上得了。
半晌,磨磨蹭蹭的温知礼终于从浴室里出来。
颜不闻坐在沙发上,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一番温知礼。
裤子短了些,不过上衣倒是意外的合身,只不过当年买的是偏性感风一些的,因而就算温知礼将扣子一颗颗全都系上了,也难免会露出大片玉白的脖颈和诱人的锁骨。
颜不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让他过来坐。
温知礼乖乖坐下,可浑身弥漫着熟悉的清冷香味,令他根本无法做到从容淡然。
“晚上怎么突然过来了。”
颜不闻一边问他,一边拿羽绒服给他紧紧裹起来。
温知礼缩着冰凉的双脚抱膝坐在沙发上,任由颜不闻将他包成球。
不过在看到颜不闻甚至拆起了暖宝宝,他连忙伸手拦住颜不闻的动作。
“别了,这个不用,我还不至于冷到那种程度。”
颜不闻噢了一声,却没完全听温知礼的,她将暖宝宝弄热之后,折成一小块,让温知礼拿在手里焐着。
温知礼无奈地看了眼颜不闻,唇角却是缓缓上扬。
“我本来想明天过来的。”
“但是用一个晚上想清楚你说的那些话之后,我便一刻都等不了。”
“将茶茶从朋友那儿接回来之后,我就来找你了。”
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温声慢语地说完后,整张脸竟是开始渐渐漫上红晕。
温知礼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竟是可以回暖得如此迅速,心都滚烫了起来。
听到他的话,颜不闻有一点意外。
她还以为温知礼若是要想明白一些从不曾想过的事情,至少也得等一段时间。
掌心变得温暖之后,温知礼悄悄伸手,勾住了颜不闻的手指。
他摩挲着她的指腹,眸中是缱绻缠绵的细碎微光。
“我想和你说很多话。”
“但比起那些没有意义的陈白,我还是想先回答你的一些疑惑。”
颜不闻面色不改,手指却也偷偷勾了回去。
“你昨天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去靠近你。”
“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你还记得去年你在游乐场和我讲的那个故事吗?”
“你遇见的那个小男孩,是我。”
温知礼稍微侧过一些身子,另一只手轻轻抚上颜不闻还尚留着浅淡疤痕的手臂。
他覆在她的身侧,一点一滴耐心地和她讲述着那些过去。
大多数人可能会不相信,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生活能有多不堪。
可惜这世界上永远都会存在着一些人们想不到,却偏偏真实存在着犹如戏剧般夸张的人生。
温知礼本就不是在温家的期待中降生的,因而,和完全被管控教导,生活轨迹机械冰冷的温知求不一样,他在无人关心疼爱的情况下,竟是像一株有血有肉的野草般肆意成长。
然而终归没有一个孩子,会不渴望长辈的关怀。
可任由他使尽浑身解数,也得不到半点温家父母的目光。
甚至于他在温家后来的唯一用处,就是代替长子被仇敌绑架威胁,免去温知求的一切灾祸。
仅仅八岁就被强迫着读懂人情冷暖的温知礼,在一次次的偏心冷眼下,扭曲的叛逆渐生。
直到那次温家为了在公众面前做戏,带着温知求和温知礼一同前往W市的游乐场,中途无人照顾的温知礼被丢下,迷失在了人海中。
被伤害过的温知礼握紧了随身携带的小刀,防备地看着每一个妄想靠近他的人。
直到颜不闻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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