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奔赴正义,还人间清白19(2/3)
乌云雅脸红红的,瞪着无辜的大眼睛。
“大家都看着我干嘛,我是看红缨她最近天天东奔西走累的紧,所以才——”
“谢了。”
风红缨打断乌云雅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对淮子洲道:“让她去吧,近期我的重心分在李官的案子上,顾不上别的事。”
乌云雅笑起来:“你安心跟李官的报道就成,刁、周两家的事交给我没问题的。”
她这个侄女因为这个案子的报道而成名,她吃不上肉,总能喝点汤吧。
等着吧,她一定能完美的将刁、周两家安抚好。
连风红缨都处理不了的两家恩怨,如果她从中调谐好了,那她岂不是比风红缨还厉害?
一想到这,乌云雅嘴角的笑容放大。
风红缨捕捉到乌云雅眼里的小得意,幽幽叹了口气。
小豆子活生生被割掉一个肾脏,这种伤身折寿的事,刁兴华绝对不可能轻易和周家和解。
刁兴华放过狠话,想和解可以,让周阿云的儿子赔一个肾给小豆子。
两家的恩怨连政府都调解不妥,乌云雅上杆子去,回头有的是苦吃。
分好任务,风红缨背着包往外走,身后跟着几个尾巴。
这些人是其他地方《春芽》报社的记者,千里迢迢过来学习借鉴,听说风红缨要去李官家,一个个兴奋的像生产队里边的牛。
报社在市里,李官所在的珈三村在沙漠中,步行得一个多小时。
到了中午,头顶的太阳和风火轮没区别,热得人心发慌。
风红缨将驼峰上的水壶发给几人。
泉水甘甜,驱散了丝丝燥热。
“小风同志,你们这的环境太艰难了。”
说话的人叫乔舒敏,比风红缨大几岁,是当地报社派来的记者代表,小有名气。
风红缨笑而不语。
乔舒敏摸摸皮毛晒得发烫的骆驼,不由咂舌。
“你出任务就骑它吗?你们分刊赚得多,淮主任为什么没给你配一个的坐骑?不说汽车,安排个自行车应该没问题吧?”
风红缨挠挠小毛的脑袋,叹气道:“黄土地,沙尘飞舞,这样的环境怎么骑车?”
乔舒敏和同事们相视一眼,跟着叹气。
没来戈壁滩之前,他们以为能将《春芽》报刊卖至脱销的报社肯定身处在首都那样的大都市,可来了之后才非常不是那么回事。
乔舒敏很好奇这边的《春芽》报社为什么能做的这么红火。
风红缨眯着眼眺望远方,远处黄沙飞卷视线朦胧,可还是能看到袅袅炊烟。
“有人的地方就有新闻。”
风红缨轻启唇角:“在我眼里,新闻无大小之分。”
乔舒敏听得稀里糊涂,按捺下疑惑,继续跟着风红缨往沙漠中走。
“滚——”
一道咆哮从李家小院里传来,风红缨松开手中的骆驼绳,飞快地冲进院子。
乔舒敏紧随其后。
风红缨扑过来扶住摔倒的孙晓柔。
孙晓柔的身子因为生孩子过密坏透了,当下被李官这么狠狠一推,孙晓柔纤细的双腿直打哆嗦。
“没事吧?”风红缨担忧地问。
头重脚轻的孙晓柔脸色惨白,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两个小女儿见爸爸打妈妈,哭得稀里哗啦。
李官倒好,坐在门槛上像无事人一样,继续美滋滋的抽烟。
见风红缨拿出随身带的解暑药给孙晓柔喝,李官嗤了声。
“大记者既然这么好心,不如将她送医院治治,回头她如果能怀上一个小崽子,也不枉你三天两头的往我家跑。”
孙晓柔知道风红缨不喜欢听她男人说这话,挣扎着伸出手想要捂住风红缨的耳朵。
“你好好休息。”
风红缨对这个女人是怜悯多过失望。
将孙晓柔抱到阴凉处,风红缨起身来到李官面前。
“政府不是和你说了吗?你们家不能再要孩子。”
李官:“鬼扯,我就要怎么了?”
乔舒敏嘿了声,叉腰:“你这同志怎么能这么说话,你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已经有三个孩子,听小风同志说,你连三个孩子都养不起你还要生?生了谁养?你这是害孩子知道吗?”
李官鼻孔喘粗气:“要你管?你又是哪根葱?”
“你!”乔舒敏气得头疼。
风红缨怒瞪着李官:“她管不着,政府管!李官,你读过书,应该知道藐视国法会有什么惩罚吧?”
李官背过身,明显听懂了风红缨话里的意思。
风红目光梭巡着这个破败不堪的小院子,深吸一口气。
“李官,你上过大学,有些东西不用我说,你心里有数,为什么晓柔姐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女孩,归根到底,问题出在你身上…”
李官夹烟的手指抖了下。
“我接下来的话,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
“库班老师养了你三十年,他有错,错在过失杀了你儿子,但他对你的恩情,你摸着良心好好想想,他于你而言算不算一个称职的父亲?”
“相比他的养育之恩,你回过头看看你自己,口口声声说要为儿子报仇,那你三个女儿呢?她们就活该跟着你受罪?李官,珍惜当下吧。”
“晓柔姐。”
风红缨径直从李官面前走过,将兜里剩下的祛暑药塞到女人手中。
“对自己好一点,不想秀儿三姐妹有后妈,那就别再吃那啥禁药了。”
孙晓柔双手捧着药,眼角含泪,听到风红缨的后半句话,女人呼吸急促了几息。
-
从李家出来后,风红缨带着乔舒敏等学习小组去了其他村寨,回到报社,见风红缨还有精力撰稿,乔舒敏满脸都写着两个字:佩服。
一周后,晒黑了一个度的乔舒敏等人挥手告别戈壁滩。
回到家乡,乔舒敏提笔写了一篇《戈壁滩记》,此后几年,乔舒敏将戈壁滩当成了自己另外一个家乡。
后世这样评价乔舒敏:华国当代女作家,旅行家,代表作《戈壁滩记》,语言优美典雅,绘声绘色的将隐在沙漠中的西域风情带到了大众视野。
送走乔舒敏,淮子洲给报社人员放了个假,恰逢中秋,编辑和记者们可以回家团个团。
然而中秋的月饼还没吃进嘴,报社出事了。
闹事的人是周阿云的丈夫,男人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拿着菜刀,不停地追着乌云雅跑。
乌云雅急得毫无形象的哭嚎,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风红缨赶过去的时候,乌云雅像个小丑一样跳蹿到李茂身后。
李茂被周阿云男人手中的明晃晃的大刀吓得不敢呼吸,嘴角叫嚣。
“乌云雅,你别往我这跑,滚开,他要杀的是你——”
乌云雅哭得打嗝,听到这话,乌云雅一颗恋爱心碎得稀烂。
言情女主可以不要命,但不能没有爱情。
危难关头,付诸一颗芳心的男人竟然将她推出去,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乌云雅难以置信地顿在原地,望向李茂的眼眸里充满了陌生。
她单知道李茂这半年来喜欢盯着侄女风红缨看,但对她的体贴照旧,她以为她努力的追上侄女就能拢回李茂的心,没想到…
“傻楞着干嘛?!”
风红缨一把圈住周阿云男人的腰,冲近在迟尺的乌云雅吼:“平时机灵的很,咋到了关键时刻在那发呆!”
乌云雅回过身,鼻尖紧挨着男人的刀刃,再往前进一步,乌云雅会被劈成两半。
死亡恐惧像一张大网将乌云雅罩住,女人啊的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现场乱遭遭。
直到派出所的人赶过来才将这场闹剧平息。
盘问过后才知道乌云雅活该。
让乌云雅去调解,她上来就让周阿云的男人送儿子乌龙去医院割个肾给小豆子。
且不说两个小孩的肾脏符不符合移植…光听这个法子就觉得荒唐。
乌云雅这么一提,最受不了的当属周阿云的男人。
男人精神有很大的问题,听说有人要挖他儿子的肾,当即跑到灶台拿起了刀。
真相大白后,风红缨对着晕倒在地的乌云雅失望的摇摇头。
-
在庄沙水和风红缨的来回调解下,最终刁周两家达成和解。
周阿云的儿子乌龙在未来三十年内负责小豆子有关肾脏上的所有医疗费,一旦小豆子因为肾脏出问题而导致生命垂危,亦或是死亡,乌龙须得给刁兴华夫妇养老送终。
两家和解后,风红缨抽空去了趟周家。
周阿云私藏在床底的钱悉数被派出所没收,周阿云被抓后,周家就相当于断了经济来源,家里最值钱的莫过于屋里那台崭新的电视机。
然而周阿云男人脑子不好使,连打开电视机的本领都没有。
风红缨过去时,往日活泼开朗的乌龙耷拉着小脑袋坐在门槛上发呆。
小孩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原来那日来抓小豆子的坏人是妈妈的同伙,原来康家伯伯是好人,原来陌生人的玩具是毒药…
院中灶台前,脑子还没小孩灵光的男人拿着锅铲跑上跑下,一会塞柴,一会忘了手中的锅铲,直愣愣的将手伸进滚烫的锅里烙饼。
男人今天很开心。
他知道媳妇干了坏事被抓了起来,他现在只有儿子,他要护着儿子。
谁要他儿子的肾脏,他就跟谁拼命。
现在好了,政府帮他解决了烦恼,从今往后,没人敢欺负他儿子,没人敢害他儿子,他儿子的肾脏不用割了。
“哎哟,烫烫……”
男人龇牙咧嘴,将烫得发红的手放进嘴里来回嗦。
风红缨站在院门口没动,只因乌龙跑了过去。
小孩很冷静,先是舀冷水给男人烫伤的手散热,然后搬来小板凳,踩着板凳,小孩生疏的拿着锅铲将拷黑的饼子翻了一个边。
男人可可怜巴巴地蹲在灶台下生火,嗅到饼子的焦香味,男人笑嘻嘻的,哄着乌龙赶紧吃。
小孩叹了口气,将饼子一分为二,他吃焦的那一半,爸爸吃好的那一半。
“我不要。”男人非要吃焦的,“乌龙吃我这块。”
父子俩在院中推让起来,望着爸爸脸上揩到的锅灰,乌龙忍不住发笑。
“爸爸像大花猫!”
男人嚼着干巴巴的饼子嘿嘿笑。
院里笑语不断。
“进去吗?”风延吉问。
风红缨摇头:“不了。”
周阿云性子太霸道,对父子两动辄打骂,没有周阿云,这对父子的生活有朝一日也许能走上正规。
往后的生活苦点又怎么了,有家人在身边陪伴,比什么都幸福。
多年后,乌龙成了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后受其母周阿云的事牵连,被闹事的患者投诉,医生的职位没保住。
消沉的那段日子,一直是儿时的玩伴小豆子陪伴在他左右。
后来,乌龙搭上了国内电商崛起的第一班车。
经过几年沉淀,新世纪来临时,乌龙身家早已过百万,而他的搭档依旧是小豆子。
顾及到小豆子的身体,乌龙将公司大权交给小豆子,小豆子只需坐办公室签字,生意场上的酒桌文化则由乌龙来。
两人从幼年相识,友情一直相伴到老。
-
时间飞逝,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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