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会文反击，两边同查（2/2）
“我也有疑惑，可是一来他是人尽皆知的右相门生，这样身份明白的人若是有什么举措也太惹眼，二来他素来交游广泛，在大岳各种文会上抛头露面，若是行为不端，应该不敢这么行事高调吧？”
“少爷，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擅长伪装，心里能够藏得住事，而且有时候越是表面上明明白白的事，背后的内情越是能叫我们吃惊。不过我们现在并没有什么证据，不好就这么带着偏见看路时勘。要不我们与华少爷分头行动，他继续查李亮和田浩然，我们来查一查这路时勘。”
“也好，可是我们不是景川兄，可调用不了官家的资源。”
“那我们自己私底下查不就好了。”
“也好”
吴启扬和郗成私底下在调查会试答卷被调包一事，并没有对吴府上下的人说，郗成连孙管家和孙青鸢也没有细说，并不是他不相信他的至爱和亲友，而是现在还没有真凭实据，不好随意攀咬，免得人多嘴杂。
二日后，李亮完成了本次会试所有考生信息的筛查，私底下向田浩然汇报。
“老师，我借用你的名号，调用会文馆十几个不会声张的教师，连夜将本届会试所有考生的信息筛选了一遍，一共查出本次会试有报考的官家子弟一千七百八十四名，其中大岳城的官家子弟四百三十一人。弟子特地筛选了籍贯大岳城的官家子弟，因为这歹人既然能这么快顺着我查到连馨，应当是大岳本地人士。”
“会明你辛苦了，可是这样还是范围很大啊，四百三十一人，接下来莫不是还要一个一个查他们究竟有什么往来关系？我看你还是多顾着连馨和其他人住的院子，看看歹人是否有进一步的行动。也许他只是书生意气，一时激愤，不至于产生过激之举。”
“老师，他会查到连馨，说明肯定是有所谋划了，我怕歹人下次行动，怕是要伤到连馨或是其他人啊。”李亮急道。
“也有道理，那下一步如何调查，会明可有思路？”
“老师，这次会试大岳城的官家子弟虽然报考的有四百三十一人，但大多是没什么权势的小官之子，其中上榜的有二十八人。大岳城六品以上的官家子弟本届报考的本就不多，大都上榜，只有礼部郎中简卓松之子简从善和大岳户曹参军赵伽瑜之子赵守拙落榜。这二人之父与我们会文馆素无往来，应不至于为了儿子落榜与我会文馆作对。”
“那会明你认为该查谁呢？”
“老师莫急，这六品以下的官家子弟大多不像六品以上的官家子弟，自幼上大岳最好的书院，得全大岳最好的学家亲自教学，落榜的概率可就高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无权无势。就学生所知，比如这其中最知名的吴启扬，是八品工部主事吴逢之子，工部掌管天下营造工程事项，这小小的工部主事除了于土木事项中以职位之便能有所贪墨外，实在没有什么其他权力。可是吴启扬自幼与镇北元帅凯满留在帝都的第四子凯奇峰和刑部侍郎华若海长子华灏交好，又与凯奇峰、华灏、兰相之侄罗宗厚、常家二少常林枫、国舅之子刘文言、庞御史第二子庞烨合称什么‘大岳七俊’，这常林枫还是前年刚进我会文馆的新晋教师。吴启扬年纪轻轻在大岳官场人脉广阔，所交皆是gāo • guān子弟，他若是对自己落榜一事心怀不满，让他那帮gāo • guān兄弟来打抱不平，也是很有可能的。”
“既然如此，取那吴启扬的答卷来让我好好看看。阅卷时姓名都遮蔽不得见，倒是不记得这小有名气的才子所答究竟如何。”
“弟子早已备好了，请老师过目。”李亮急忙递过吴启扬的答卷。
“哼，这吴启扬浪得虚名，小小年纪搞什么‘大岳七俊’沽名钓誉，那几个老家伙还跟着吹捧，我道有什么真才实学，实在令人不齿。这答卷字是秀气，不过答案只是中规中矩，并无让人眼前一亮之处，都是老生常谈，于地方行政之事则是纸上谈兵，殊为可笑，判他落榜一点都不冤枉。”
“不错，老师，我之前已经粗粗看过了吴启扬的答卷。我本以为这吴启扬因本届会试竞争激烈遗憾落榜，自感怀才不遇，心中有不平之气，因此我在找会文馆的教师与我一同筛查考生信息时，还特地回避了常林枫。可是看吴启扬这答卷，在所有考生中也只是中下水准，如果他只有这样的水平，他哪里生的气焰来图谋不轨呢？所以学生也有所疑惑，可能这歹人未必就和这吴启扬有关，或许是我们还没注意到的其他人。”
“唉，会明你还是自己小心点，这太平的大岳城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太平啊。”
其实李亮的调查加猜测已经正好猜到了吴启扬头上，却因为吴启扬被调包的答卷过于平庸，反而让田浩然和李亮少了几分疑心。而华灏的调查也正查到李亮头上，甚至抓到了李亮不小的把柄，却因还未找到他和调包答卷的关联而暂时没有过多进展。那么吴启扬和郗成的调查呢？
就在前一晚上，吴府来了位不速之客。
“树德兄，你怎么来了，小弟家中你可是有阵子没过来了。”这位不速之客正是大岳富商常家二少爷常林枫。吴启扬见常林枫不送拜帖就不请自来，虽然吃了一惊，但知道他一定有重要的事。
“子腾啊，为兄今天来是有要事相告。你会试落榜内有隐情的事，景川、乾文和少炎都对我说了。我身在会文馆，只好帮你留意信息。昨天，馆中李亮学士突然召集十多位教师同仁，一同帮他翻阅些资料，还似乎是刻意地回避了我。这其中有一位教师与我交好，悄悄告诉我，李亮学士是让他们从本届会试考生中选出官家子弟，乃至大岳的官家子弟。这实在可疑啊，为兄认为这很可能与你会试落榜的幕后之情有关。”
“树德兄，多谢你乘夜前来相告。老实说，我自从知道自己会试落榜并不是自己学识不济，而是答卷被人调包，就怀疑本届会试的主考和副考。咱们‘大岳七俊’气通连理，我也不瞒你，景川兄正在帮我调查李亮学士，树德兄你带来的消息更是印证了我们的猜测，这李亮八成就是幕后黑手了。只是不知道这是他的个人行为，还是背后另有主使。”吴启扬听到常林枫带来的消息，和郗成都感到很兴奋。李亮怎么也没想到，他刻意回避常林枫根本没起到作用，还反而弄巧成拙，让吴启扬和郗成产生了更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