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君染风血（1）（3/3）

“如此，便好。”

凌清玄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气，脊背笔直，似银霜般的白发随意散落在腰背，宽厚的裘衣披在他身上，无端的让人感觉到消瘦。

他安静乖顺地站在官兵面前，似乎全然不在乎自己接下来的处境。

带头将领给凌清玄戴上枷锁，纤瘦的盈盈皓腕因枷锁的沉重而勒出红痕，只怕是不用多久就会化为淤青。

有些官兵不忍地移开视线，而眼前的国师仅仅是戴上枷锁时微微皱了下眉头，被他们带走时枷锁碰撞吱呀作响，他却面若常人，丝毫不损那一身的清冷淡雅。

白皙的手腕很快就洇出血色，红得似要滴血。

凌清玄面不改色，一声不吭地忍受着疼痛离开了观星塔。

出来后他才发现外面下着大雪，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大雪，皇宫里白茫茫一片，天地雪色相接，望不到边。

一行人徒步走上雪地，处处留下深厚的脚印，沿途宫中红墙与白雪交相辉映，姿态奇绝的龙爪槐上覆盖着层层白霜，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

瑞雪兆丰年，新岁福满园。

纯白的长发仿佛与雪景融为一体般纤尘不染，凌清玄抬头呵出一口冷气，想要伸手接下一片飘飘悠悠的雪花，但铁制的枷锁早已被冻得坚硬又沉重，实在抬不起来了。

好在因为严寒，手腕的伤反倒感受不到任何疼了。

队伍走出观星塔大约一里地，国师才突然想起什么般问道：“为何你们不骑马过来？”

前头的官兵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不清那眼神是个什么复杂意味，复又转过身去。

还是他身后的宦官答了话：“皇上有言在先，说是要让国师体会体会雪地行军之苦……”

凌清玄愣了愣，哑然，随即长睫垂下，眸光微黯。

“倒是我拖累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