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燎原（1/4）

窗户半敞着,粉白墙上挂着各式励志标语，课桌上摆着高高的书本和试卷，黑板上粉笔痕迹擦得不太干净,隐隐还有上午老师写的板书痕迹，密密麻麻写满公式的泛黄草稿纸被风吹动，哗啦作响。

李与谭手托着下巴，怔怔望着窗外逐渐湛蓝的天空。

“......啊不，同学,能求你个事吗？”

忽然被拍了下，她回头,王段正看着她。

“怎么了，同学？”她轻声问。

王段似乎有点难开口，纠结了一会儿才说：“能跟我出来一下吗？”

正午,教室外正燥热,灼灼烈日炙烤整个校园。

王段抿唇，视线飘向李与谭身后米白色的方砖，“同学,是这样啊，江逐他昨晚不是病了吗,这会儿还在学校旁边医院里挂水呢,你能去看看他吗？他好像有事要跟你说。”

李与谭懵了一会儿,才问：“他身体上......没事吧？”

王段揉了揉鼻子,“倒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作息不规律加上运动量大,有点.....低血糖。”

作息不规律应该是因为熬夜复习，运动量大是为什么呢？李与谭出神，没再说话,王段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同学，去不去？我这里有假条。”

李与谭抬头问：“他真的没有大碍，对吧？”

王段点头，她松了口气，轻声说：“我不去了吧，他需要好好休息。”

王段从兜里掏出张纸条挥了挥，“同学，你看我这假条都申请好了，江逐那边又强烈要见你，你不去不太好吧......”

李与谭想了下，认真嘱咐道：“同学，请你帮我告诉他，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至于别的，慢慢来，不要着急。”

什么慢慢来，不要着急？王段竖着耳朵等她下文，结果后者直接转身回教室了。

......

心里没什么负担后，李与谭趁教室还没什么人，投入进午间自习，凭记忆找了些跟这次考试相似但考场上没做出来的题型，重新开始解答。

窗外阳光刺眼，笔迹反光，她侧着身子遮阴。也不知是题目太难，还是天气太热，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碎发成缕粘在额前。

窗帘滚轮滑轨摩擦，哗啦作响，阳光灼在皮肤上的感觉立即消失。

李与谭被吓了一跳，回头正看见江逐倚在她身后的墙边。

“真狠心啊，小同学。”

“宁愿写作业都不去看看我？”

依旧是上扬的尾音，只是轻弱许多，没什么气力，嘴唇还有些苍白，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你怎么过来了？”李与谭问。

“不然呢？等你去找？”江逐挑眉，“老子怕是要凉在医院里。”

“......”李与谭叹气，起身将他座位上的椅子拉出来，“你不是还在挂水吗，挂完了吗？”

江逐看着慢慢推到自己身前的椅子，唇角似有若无勾了一下。

“挂......完了。”

李与谭点头，转回身继续自己没解完的题，“那你好些了吗？”

江逐扶着腰缓慢坐下，抱着臂，视线里只有她一个垂着的后脑勺和半截白皙的脖颈，声音闷闷：“没有。”

“那你休息休息吧，马上午休了。”

李与谭刚才只解了一道大题，原定计划中午至少解决五道，一会儿午休拉窗帘会影响效率，只能这会儿尽量赶一赶。她眉眼低垂，握着笔认真写写画画。

“小同学，今天出成绩吧？”江逐不知道什么时候拖着椅子坐回座位，在她身边问。

“嗯。”

李与谭几乎是无意识应答。

“你猜我数学能考几分？”

江逐语速很慢，低沉咕哝，带着浓浓倦意，像大提琴被拨了下琴弦，声音半隐在腔里。

李与谭无意识打了个颤，稍扯开些窗帘，薄光透过来，映得她耳尖微红。

“我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