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起风的第十一天（2/2）

江逐不理会她的回答，继续问：“你呢，小同学，想看我赛跑吗？”

“哎呀！不要问我！”

李与谭心里还记挂着自己没解完的数学题，有些气恼，扔下话回过身去。不出一秒又回头，果然见江逐又把笔横了过来，冷着脸警告他：“不许戳我！”

末了，又补一句：“疼呀！”

含着委屈，还有几分娇嗔，明明生硬，却软软砸下来。

江逐眸色渐深，收回手，趴在桌子上，让人看不清神色。

逐哥不仅没抢着报名，还去问人家小姑娘让不让自己报名，最后人家根本没理他，他居然也不生气。陈阳尬在原地，厉海跟王段对视一眼。

呀，逐哥变了。

.......

周末清早，李与谭收拾好书包，下楼敲了敲王春秀的门，没人应，她顿了顿，直接转身出门。

清晨的F城各个中心路段已经很繁忙，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各色高大的建筑折射晨光，投出大城市一天的气象。

李与谭只身坐公交到市立图书馆前，苏曼琪已经在等着，看见她过去立即挥挥手。

“哎呀，怎么不坐地铁呀？很方便的。”

李与谭抿嘴一笑，摇摇头。

两个人挽着手进入图书馆。

这些天她经常跟苏曼琪一起下学，渐渐熟络起来。苏曼琪很照顾她，听说她为学习烦恼，再三要求她跟自己一起来图书馆学习，李与谭磨不过，最后点头答应来试一试。

她们选了人比较少的清晨，图书馆顶楼有许多空位。

两个人一起做题，对比下来显得差距更大。李与谭做完第一题，就瞥见苏曼琪已经在画第三题的题干。

她沉着心没再抬头，直到最后一题做完，苏曼琪早已经开始做下一科作业。她轻轻叹气，准备换书。苏曼琪停笔，柔声问她有没有不会的题。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苏曼琪给李与谭讲解题目。

苏曼琪讲得细致，很有条理，即便是很难的题也能掰开揉碎一点一点灌输给李与谭。换课本的时候，李与谭呆呆地看着她的侧影。

坚定又温柔，强大且明媚。

真好。

一上午过去，苏曼琪作业只写了两科，时间都花在给她讲题上了。李与谭不知道该怎么表示谢意，苏曼琪叫她请自己喝奶茶。

奶茶店里，两个女孩相对而坐，李与谭想起自己刚才弄透的那些知识点。

课业落下那么多，居然还有机会补回来。原来她自己也没那么笨。忍不住笑出声，后来李与谭又不知不觉哼起小调。

苏曼琪忽然眼前一亮，问：“你会唱歌吗？”

......

市中心最繁华的yè • chǎng聚集地在白天也显得几分落寞，各色霓虹灯还未亮起，暗色玻璃门掩映着内部装潢。宽街道往里处拐，尽头处一面水泥墙，贴着各色美式复古海报，黑色大铁门落着锁。

霓虹灯管组成“MODOU”一词，颇有些颓唐破落的工业风。

李与谭不知道这是家什么店，隐约担忧。

苏曼琪站在她背后往前推，笑道：“好啦，就当是学费行不行？我今天可是放弃一个上午来给你讲题的。”

拉扯几番，李与谭最终还是被带进了这家店。

一推门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灯光昏暗，依稀能辨出墙上各色涂鸦，用色大胆前卫。终于走到内场时，两个黑西装的男人忽然出现，低声尊道：

“小姐！”

把李与谭吓得一激灵。

苏曼琪握紧李与谭的手，解释这是工作人员。

李与谭跟着她走，怔怔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景象。

黑色灯罩笼着并不清晰的灯芯，各色酒柜和高脚杯折射粼粼波光，底下座椅上没有客人，只有几个男人在整理东西。

这是个酒吧。

“哎呀，好啦，知道你乖，不来这种地方，别怕，这是我家的产业，况且这大白天的还没开始营业，我们去唱歌？”

不容置喙，苏曼琪拉起李与谭就跑，带着她走到后台一个装修像KTV似的小房间，先没要求她唱，而是自己挑了首不太容易唱的歌。

苏曼琪唱得很费劲，一边唱一遍瞥李与谭，果然见小姑娘无可奈何笑着，拿起麦跟她合唱。

听得出不熟悉歌词，但是高音说起就起，低音也拿捏的游刃有余。

苏曼琪惊喜道：“天呐！你是什么宝藏女孩？”

李与谭羞赧一笑，眉眼处潋滟生辉。

“这样吧，你来这里驻唱行不行？”

苏曼琪给的条件很好，几乎让李与谭拿麦克风的手蜷缩颤抖了一下，但还是摇头。

见她面露难色，苏曼琪便把这事揭过，拉着她去别处闲逛。走到一个化妆间，强按她坐下，拿了两把化妆刷在脸上比比划划，笑问：

“与谭，你画过妆吗？”

“没有。”

“哎呀，家里不让？”没等李与谭回答，苏曼琪像是很可惜似的摇摇头，“你不知道呀，变漂亮是有瘾的。”她随手从台上拿了管口红，对着镜子仔细涂。

很快，一张艳冶的唇出现在镜中。

苏曼琪红唇微勾。

“我记得，第一次化妆，是江逐替我涂的口红，一笔一画，特别仔细。”

好吧，李与谭知道为什么苏曼琪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