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贺礼(2/4)
老太监弓背勾腰,一张老脸看起来有六七十岁,但是沈离枝曾亲眼见他用马鞭轻而易举卷起一个七八岁大、险些卷入车轮底下的孩子,有这样敏捷的身手必然不会是个普通的老太监。
沈离枝坐上马车,用指尖摩挲着太子派人送来装着‘贺礼’的木盒子,目光落在门帘后老太监模糊的背影上。
该不会是太子好心,怕她进了严府就不能全须全尾地离开吧?
“沈大人您坐好嘞!”
沈离枝回过神,隔着门帘柔声应道:“劳烦黄公公了。”
车轱辘转动,碾在石板,发出持续的声响。
沈离枝挑起窗帘看向一侧高耸的东宫外墙,院墙很长,仿佛是无限延展在道路的尽头。
晚风把墙外的栀子树吹得暗香浮动。
香气萦鼻,直到行出很远也似乎能闻到那股清香。
又过了一阵,那股花香被浓烈的炮竹硝烟所掩盖,沈离枝抬起袖子捂住口鼻,只听外面黄公公吆喝一声‘大人到了’。
沈离枝才移目望向窗外的朱门彤柱,严府匾额两旁挂着两串红亮亮的灯笼,里面已经亮起了烛火。
她抱起木盒子,提起裙摆从马凳上踩下来,严府大门敞开着,门外意外的冷清。
一点也不像是大婚热闹的模样,不过沈离枝随即一想,也明白。
严家如今已经一脚踏进了棺材里,有几个八拜之交才会肯这个时候来淌混水?
门口守着几个身着整齐的小厮,看见模样陌生的沈离枝上前就迎来问道:“请问您是?”
沈离枝没有请帖,只有一块东宫令牌。
令牌一出,几个小厮脸色顿时大变,什么多余的话也不敢说,哆哆嗦嗦道:“您请、您请。”
沈离枝觉得无端恐吓人是一种失礼,可是没有这块令牌她又进不去严府,所以她只能报以歉意的微笑在小厮们如菜色的面孔中走进严府。
府门口清冷,府内却意外得还有些热闹。
以至于沈离枝的到来都没引起注意,因为坐于酒席上的人都已经酒过三巡,大部分都醉醺醺。
沈离枝左顾右望,终于叫住一个走得稍慢的婢女问路。
因为她手上的这份‘贺礼’,太子专门嘱咐,要亲手交到严行豪手上。
但严行豪是谁,才到上京短短一月不足的沈离枝压根不认识。
要从一堆醉鬼里找出人来,和在一堆红豆子里摸个赤豆子差不多难。
“严大人刚刚还在这儿,可能是去更衣了。”婢女打量她,神色有些惊讶,但是却也不敢多说,又连忙避开。
沈离枝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这张和沈明瑶有几分相似的脸,在光线不明的地方确实更容易让人错认,只是这婢女避得这么快,究竟是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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