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1/2)
翌日一早,一箱箱的东西从梅苑搬出,转瞬间热闹的庭院就空了大半。
程语蝶依依不舍地跟着裴洛往外走,有些舍不得:“搬就算了,还搬得这么急,就不能多待几日?”
“很近的,你想我就去找我,不用难过的。”
“我还好,只怕有人比我更舍不得。”
程语蝶意有所指,裴洛笑了笑,假装听不懂。
其实两个宅子不远,至多坐两刻钟的马车就能到。
只是两年多裴洛一直住在侯府,乍一离开,众人或多或少有些不适应。
长公主和远安侯也是一路送到府门外,和裴洛说了会儿话,才挥手让他们走。
马车朝前,裴洛和程语蝶坐在车内,宋寒和林时景并行在前面。
等马车到宅子,一箱箱的卸东西。
有丫鬟指挥,裴洛本来不用忙,但她喜欢那种布置自己房间的感觉。
东西太多,收拾到中午也只拾出干净的一角。
林时景拨了几个小厮丫鬟过来伺候,卖身契一并交到宋寒手上。
“宋叔,我会让人在暗处守着,还请宋叔莫要推脱。”
宋寒明白地点头,那边屋子里传来少女的嬉笑声。
裴洛侧身站在多宝阁前,她小心翼翼将那些杯子放在架子上,唯一一个陶瓷杯放在桌上,似是常用。
林时景看过去,她刚好摆正陶瓷杯,小狗狗趴在杯沿上,侧着脸。她也正好侧脸看过来,扬起笑脸,似乎要他看。
林时景微微一笑,瞳孔里是轻松的惬意。
众人忙到午时,一起用完午膳。
饱腹感携着困意而来,裴洛坐在榻上,眯着眼,像一只惬意晒着阳光的慵懒猫咪。
程语蝶在打了第三个哈欠后,起身告辞。
“别送了,你困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自己走。”
“那你慢点。”
“嗯。”
程语蝶一走,裴洛闭眼小憩,听到脚步声又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怎么,忘了什么东西吗?”
“不要在这里睡。”
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里,裴洛清醒大半,她抻着脑袋往外看:“爹爹呢,你们谈完事情了。”
“没谈什么,不过是闲聊几句,困了就上床睡,我也要走了。”
“哦。”
许是太困了,连听见他要走,裴洛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愉快。
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了他好一会儿,忽然握住他的手臂把他往下拉,凑近他道:“我给你绣个荷包,你要不要?”
林时景挑眉,“算是分别的礼物?”
“你就说你要不要嘛?”裴洛撒娇似地问。
林时景低笑,“当然要。”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一道轻咳声。
林时景直起身子,示意绿芙过来扶住裴洛,“让她去床上睡。”
他往外走,裴洛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才顶着困意回屋睡觉。
两进的小院多了一个主人,比往日里要热闹许多。
宋寒休息时,裴洛总爱拉着他在金都四处走,每次回来都是大包小包。大部分都是给宋寒买的,宋寒要是说不需要,裴洛就撒娇,撒娇到他不得不答应,衣柜也在半个月内塞得满满当当。
军营里的战友见到宋寒一身新衣裳,总要感叹好几句。
“我闺女就不粘我,她要像宋将军的女儿一样关心他老爹,哪怕一半,我做梦也笑醒了。”
“可不是,以后还要白白便宜别家的小子,想想就来气。”
父女温馨生活一个多月后,裴洛一日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好像,许久未见林时景了。
不细想还好,一细想就会觉得好像已经有很长时间未见。
但仔细算算也只有大半个月。
明月当空,夜晚总是叫人惆怅。
裴宋寒看出她情绪不对,也没多问,只说累了,先回房歇息,独留裴洛一人在树下赏月。
初夏晚间的风微凉,月光倾洒而下,树梢间传来沙沙声响。
裴洛看着那一轮明月,墙头上似传来些动静。
她侧目去看,只见一人从墙头落下,衣袂轻飘。
起初裴洛未看清,险出声叫人。
“是我。”
短短两字,裴洛识清面前人是谁。
她小跑到林时景身边,“你怎么来了,怎么不从正门进?”
裴洛拉着他走到月光明朗处,他一身红衣锦袍也在月夜中显露出来。
裴洛惊喜地看着那一身衣裳,红衣花纹她认识,正是当初她最喜欢的那匹绸缎。
裴洛退后几步瞧他,一身红衣的林时景不像不染尘世的谪仙,如今倒更像人间肆意张扬的少年郎,似能窥见他打马过长街的潇洒畅快。
“好看吗?”
“好看。只可惜现在不是白日,不然看得更清楚。”
“不可惜,过两日你不是要参加南康伯府的婚宴吗?我陪你一起去。”
苏若早与南康伯府的公子定下婚约,筹办几月如今终于到婚期。
裴洛作为小姐妹会先去陪她梳妆,再去南康伯府参加婚宴。
“你也去?你和南康伯府的公子认识吗?”
好像没有听说呀。
“我是陪你去。”
裴洛有些听明白了,苏若婚宴,苏清作为哥哥定会参加。
裴洛微微挑眉,林时景任她猜测,牵着她坐到海棠树下。
裴洛一开始坐着,她问一句,林时景答一句。后来困意渐袭,她靠在林时景肩上迷迷糊糊问道:“为什么这几日不来见我?”
“事情有些多,困了吗?”
“没有。”
一边说着没有,一边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林时景揽着她的肩,让她躺在自己怀里睡。
微风轻拂,他低头看着裴洛香甜的睡颜,时间好像变慢许多。
他勾了勾小姑娘的鼻子,“小傻瓜。”
哪里是他不想来,是他每来一次,翌日宋叔必在军营里与他比武。
他能理解宋叔的想法,毕竟他还未提亲,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确定。
所以,他是不是该早些提亲?
——
南康伯府婚宴那日,裴洛和程语蝶提前一日住到苏府,翌日天未亮就开始折腾。
等到花轿敲敲打打往南康伯府去,天已大亮。
裴洛和程语蝶一出来,就见府外停着两辆马车。
霍昭一辆,林时景一辆。
程语蝶坐上霍昭那辆,裴洛则走向林时景。
“不是说好了吗,我们在伯府见。”
林时景扶着裴洛上马车,握住她的手,“从这里到南康伯府也需要两刻多。”
言下之意,他不想浪费时间。
裴洛觉得好笑,欣赏一番林时景身上的红色锦衣,小小打个哈欠,问他:“你这样去,不会让人觉得你是在挑衅吗?新郎官也是红衣,他要是比不过你,小心把你赶出去。”
“他不敢。”
嚯,说得理所当然。
裴洛揉了揉眼睛,困得厉害。
林时景将她揽到怀中:“睡一会儿吧,等到了我喊你。”
“好。”
他们走的不是迎亲那条路,一路上比较安静。
裴洛被一阵爆竹声惊醒时,马车已经到伯府。
男宾和女眷分开坐,珠帘隔开。
林时景踏入堂中,众人看到他那一身红衣,俱是一愣。
“表兄这样好像是来砸场子哦。”程语蝶悄声道。
裴洛轻笑出声,一抬眼对上林时景的目光,又遮住笑。
男宾那边在灌新郎官喝酒,连着酒味飘到女眷这边。
裴洛吃了几口,倒是丝毫未碰酒。
她悄声退出去透气,廊下已点灯,华月初升。
裴洛闻着那清新的空气,觉得浑身舒畅许多。
她正要转身,身后有人蓦地握住她的手,她一惊,回头对上林时景温和的笑。
“你怎么也出来了?”
“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
林时景拉着裴洛从月洞门离开,裴洛隐约猜出他在朝后院走。
一个丫鬟执灯走在前面引路,长廊九曲,等过一个石桥,方停下。
“公子,请进。”
院子偏僻,建在伯府最安静的一角。
裴洛一进去,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珠帘后方,一女子正站在书案前,执笔作画。
她听脚步声,未抬头,将最后一笔落下,放好画笔,才看向珠帘外的两人,一挥手丫鬟尽退。
“林公子,有话直说吧。”
“晚辈今日前来,是想请您看一副画像。”
“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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