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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是萧策最最心爱的长子,所有储君该有的不该有的待遇权力,萧策都给他了。他想查一件事情,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颜舒才被大雨困在家里两天,萧煜就把事情查清楚了。
萧言的母亲顾贤妃出身贫寒,是先皇龙潜时在爱恋的女子,先皇定鼎天下后,将她迎入了宫中,是为贤妃,宠冠一时。
只是贤妃毕竟出身寒微,又是孤女,所以即便是她宠冠后宫,朝中也并没有顾氏之人,紧接着,一场宫变,贤妃与先皇双双殒命,萧策将他抚养长大,至于顾氏族人,也从此销声匿迹了。
直到一年前,他们又忽然尽数暴毙家中,原因似乎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此刻雨后初晴,碧空如洗万物俱新,颜舒站在高楼之上,望着天际翻飞的白鸟,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下,怎么也掀不开驱不散。
萧煜坐在她身后,没有觉察出她的不对劲儿,他撑着下巴,不无郁闷道:“到底说了什么?以至于被人尽数灭口?这些跟小皇叔又有什么关系?他们虽然是顾家人,但都是远支,小皇叔甚至可能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怎么连累了他呢?”
他们说了什么,跟谁说的,为什么会连累萧言,这些萧煜想不明白,但是颜舒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只是这块曾经熠熠生辉坚|硬如铁的明镜,碎了。
她今天穿的是宽袖长袍,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几乎掐出血了萧煜也发现不了。她背对着他,下颚几乎绷裂了。
“喂,你看什么呢?”萧煜自己叨叨了半天,也没有人回答,才注意到颜舒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他不耐烦地走过去,推了她一把,才发现她脸色惨白,额发边鬓肆意飞舞凌虐,枯败之感笼罩全身,不由心里一跳,“你、你怎么了?”
颜舒慢慢松开捏得死死的双手,垂下手臂,转身面向萧煜,笑了笑,声音干涩道:“那殿下预备怎么做呢?”
“笑得真难看,”萧煜吐槽她,“不就是有点小误会嘛,你至于这么担心吗?有本宫在,自会从中调解,你别担心了啊。”
她不是担心,是难过。
“市井之中议论纷纷,陛下动怒是情理之中,只是秦、慎王殿下委屈了些。”颜舒喟叹,“殿下可知,那些人临死前,都见了谁吗?”
萧煜摇头,“这种事情,必定隐秘,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查出来的,不过要是让本宫知道陷害我小皇叔之人,我弄死他!”
萧煜能这样信任萧言,颜舒原本是该高兴的,可是一想到另一个问题,她的心情又好不起来了,她怔了怔,转移了话题。
“那王爷的加冠之礼,殿下有什么打算?”
“一提起这个我就伤脑筋,”萧言苦恼道,“本来想着,能叫父皇召他回京呢,目前看来是不可能了,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呢?”他什么都不缺,只送些珍贵物件没什么意义,但是除了这些,他又不知道该干嘛了。
萧煜快要愁死了。
颜舒现在心乱如麻,哪里还能考虑得了那么多,她吐出几口浊气,沉甸甸的心得到了短暂的纾解,才道:“殿下恕罪,下官不知。”
“你都不知道,那还有谁知道呢?”萧煜崩溃了,“再过一个月,就是小皇叔二十岁生辰了,再耽搁下去,怕是要误了时辰了。”
颜舒勉强道:“殿下可以想想,王爷现在需要什么,您又能给什么,折中一下吧,王爷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会体会您的用心的。”
这话,说了跟没说没什么差别,萧煜权当没听见。
辞别萧煜之后,颜舒茫然地走在行人如织的大街上,烈烈的阳光照在身上,她也没感受到任何的暖意,反而是寒意阵阵,从心房散开,遍及全身。她抱着自己的手臂,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有时候遇上水坑也不绕开,而是一脚踩进去,然后又若无其事往前走,没多久,她便半身都是泥水了。
她梦游一般,磕磕绊绊,走到了崇德坊的一个宅子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退了斜对面的角落里去,靠着墙一动不动。
雨后的太阳炽烈,楚蕴从衙门出来时,落日的余晖尚且耀眼,因为早上出门时,妻子高柔叮嘱他早点回去,已经出来晚的他步履匆匆,奔着家门而去,到了家门口,他也根本没有注意到斜对面魂不守舍的颜舒,直接走了进去。
高柔是见他近几日都不开心,借着端午将近的由头,邀他一起去听戏,却不想他刚换好衣服,门房就来报说有个自称是他旧友的人来访,还说那个人已经在门口等他一整天了。
正在下前阶的他闻言脚下一个踉跄,连跟在身边扶着他的高柔都顾不上,立刻就奔了出去。
旧友……
他心里盘绕着这两个字,微微颤抖,一路奔跑,在门口站着的,果然是颜舒——她如今,只是他的旧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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