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醉酒(1/2)
一炷香后,安栎和洛渊两人出现在了敬阳宫宫门前,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正常,而最不正常的还要数一直在旁边伺候的宋庆喜。
自从前些年敬元皇后死后,这敬阳宫几乎就成了整个皇宫的禁地。先帝在的时候继后就一直想搬进敬阳宫,但每次都被先帝驳回了,就此敬阳宫就这么空了下来。直到洛渊登基后这种情况更甚,除了平时定时去打扫的宫人敬阳宫几乎不会出现活物,就连门口也一直有侍卫守着。
只有每年的中元节这天,洛渊才会小小地放纵自己半天,到宫里去。有时是喝酒、有时是对着正殿里挂着的那张敬元皇后像枯坐一宿,第二日一切如常地上朝、议政。好像这敬阳宫是洛渊整个人充电的地方,充一次管一年那种。
而宋庆喜作为宫里的老人,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此时才异常惊讶,几乎是要惊掉下巴的那种惊讶。
安栎,这个相府出来的男后,真的给了他太多的惊讶,也破了陛下太多例。宋庆喜心里暗叹一声,一个帝王有了软肋,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宋庆喜想的长远,但事件中心的两位主角却并没有想那么多。
安栎主要是担心喝醉的自己会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他现在要是酒后失言那可就是要杀头的啊。他对自己的酒品丝毫不抱什么信心。
洛渊现在清醒过来脱离了当时那种氛围后,却是觉得自己那时说出的邀请有些草率了,敬阳宫在他心里的地位可以说比那皇位还要重要,但他此时却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外人进来了,这并不正常。
但碍于君无戏言的说法,他还是硬着头皮将人给带到了敬阳宫里面。
所以此时洛渊也在用余光瞧着安栎,他怀疑安栎怕不是给他灌了什么mí • hún汤,不然他当时如何会说出那样的话。
不过,不管这两人的内心是如何的不情愿,两人还是在门口侍卫的震惊注视下进入到了敬阳宫里面。
安栎一跨进敬阳宫,就看见了洛渊先前留下的残局。空荡荡的酒壶在树下躺着,旁边还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些酒坛。
看来,这就是他们今晚要解决的了。
安栎作为一个宅男平时还真没什么机会喝酒,就算是喝酒也都是和朋友出去吃饭的时候会点一些鸡尾酒或者果啤,这样正儿八经地喝白酒,上一次还是在他姐的婚礼上。
“陛下,咱们今晚是要把那些……喝完?”安栎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些酒坛问道。
洛渊扭过头看着他,沉默了两秒随后点点头,“嗯。”
安栎得到了准确答案,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典型的脸上笑嘻嘻,心里mmp。他想不如死了得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洛渊原本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他原本也是想说喝不完就算了,但当他看见安栎那像小狗一样的眼神时,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些恶劣因子促使他点头应下了这个答案。
而就在两人说话间,树下早已被宋庆喜布置好了桌凳,就连小菜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上面。
安栎见状是确定自己今天是躲不过去这一遭了,他也不是个纠结的人,索性率先走过去坐了下来。反客为主,准备做一个优秀的心灵导师,好好地开导一下洛渊。
于是摒弃了众人,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了两人。
漆黑如墨的天空中,一轮圆月高高挂起,莹白的月光如同一匹丝绸散落下来,均匀地洒向每一个人。
坐在树下的安栎也不例外。
安栎坐在树下,仰着头隔着稀松的枝叶从缝隙里看向那轮圆月,沉吟片刻开口问道:“陛下,今日为何想饮酒呢?”
安栎声音轻柔,对洛渊来说就像那此时此刻洒下来的月光,看似冷硬但却怀着无限温柔。
不过洛渊并没有答话,只是自顾自地啜饮着酒杯里的酒。安栎也不催他,就这么安静地待在一边,时不时小酌一口,非常自在。
不过当他喝下第一口的时候却被这酒给小小地惊艳了一把。这酒不仅不辣竟然还有些甜,味道和现代的醪糟非常地像,他一时欢喜就多喝了几杯。
正当他喝的正爽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洛渊却淡淡地开口说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安栎放下酒杯,歪着头思索了片刻,“唔……好像听说过。是敬阳宫,敬元皇后以前住的地方。”
洛渊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叫母后。”
安栎从善如流点点头重新说道:“嗯,是母后以前住的地方。”
“那你可知这里平时是没有人来的。”
安栎看了看洛渊又看了看不远处那黑漆漆的正殿,重重地点头说道:“嗯!知道了。”
洛渊见他此时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便低头看了看他的酒杯和旁边的那坛酒,洛渊伸手将那坛酒拿起来晃了晃,果不其然,已经没了大半。再看安栎这醉醺醺的样子,很难猜不着那大半坛酒的去处。
可此时的洛渊却莫名觉得松了口气,好像他更善于应付这样迷迷糊糊的安栎。不管是之前在温泉里差点晕倒的安栎,还是此时此刻有些微醺的安栎,都是能让他放下心防的人。
于是洛渊像是找到了倾泻口自顾自地说道:“孤的母后在孤登基前四年离开的,那时也是继后和洛消最为猖獗的时候。继后上任便最为得宠,洛消这个小皇子的待遇也跟着水涨船高。那时就连贵为太子的大哥都要暂避锋芒,反而我这个失去母亲的废物皇子在这夹缝里活得好好的。”
“最可笑的是,身为太子的大哥在遭受了那么多攻击和刺杀后,却被告知自己不过是替我挡下那些伤害的棋子。我的父皇,从我出生起就开始下这盘棋,他亲自教导大哥,最后的目的竟是为我培养出一个得力的贤臣。我如他所愿,失去了所有亲近的人,成了一个标准的帝王,无情、理智、没有感情。”
“我想恨他,但我却是最没有资格恨他的人,他没有对不起我,他为我铺好了所有的路,将我禁锢在这最华丽的牢笼里。”洛渊仰着头神情冷淡地看着空中高高的那轮圆月,此时他眼里的月亮,清冷、无情,像极了他那个已经过世的父皇,“我为天下活、为百姓活,唯独不为我自己而活。”
安栎趴在桌上静静地听着,他虽然醉了,但他此时却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眼前这人身边萦绕着的悲怆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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