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36(2/4)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力到骨节都泛白,诺大的厂房内外,没有一个人在呼吸。
“未来同学——?”他扯扯嘴角,终于开口,却发现这一句话明明很短,他就已经断了好几次音。
这一声在金属间穿梭反射,又连同初冬的寒风一起灌入他的耳中,独去又独归。
找回的呼吸被吞没于寒风中,一呼一吸间都是初冬的干涩气息,氧气像被冻结成冰,划过他的气管与咽喉。一开口,就像涝期水堤被冲破,洪水奔腾肆虐,再想要关起闸门已是徒劳无功。
他往后退了两步。
想走,又顿住。
一步步走向连咒力流动都完全禁止的少女,鞋底与粗糙的地面摩擦出的声音盖过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他应该早点想到的。
五条悟心想,缓缓拉扯外套的拉链。
明明他看出她体内术式状态很糟糕,也察觉到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
里绘未来并非风险主义者,更不沉迷于享受刺激,在解决某件事时,她永远会尽可能地去压缩风险,哪怕手段没有那么光彩。
所以,那种能把自己搞到行走在生死线上的术式,除非她感受到强烈威胁,绝不会动用。
17岁的里绘未来是成熟的赌徒,却是稚嫩的咒术师。
她拥有着无限上升的可能,拥有着特级术师的潜力,甚至或许拥有登顶的资格。
可现在的她太青涩了。
体术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但却无法对抗专业训练过的咒术师,使用咒力的方式也很乱来,术式更是如此,因为绝不肯让步,所以以命为赌注也要让对方立死。
他明·明·都·注·意·到·了,但被私欲充斥的大脑却没能做出理智的决断,第一次直面最纯粹的欲望,思维里只充盈着危机感下诞生的侵占欲,与初识禁果的普通人无二。
耽于满足自我的他完全没有认真去思考过,更别提去教她怎么做,或者哪怕只是抽出一点时间去引导她。
——他本可以那么做,或许。
少女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落阴影,面颊上的潮红未退,和他离开她时没什么区别,像是下一秒就会朦朦胧胧睁开眼一样。
那件属于他的白色衬衫刺得他眼睛直痛,发酸。
其实也分不出到底哪里在痛,从心尖到指尖的一阵阵的酸痛,路过他血脉的每一处。
五条悟将外套搭在手臂上,缓缓蹲下,闭着眼睛探向少女的脖颈,总是带着弧度的唇线拉得很平,一句话也没说。
漫长的寂静。
连摇曳的照灯都哑声不语。
呼吸从静止到凌乱,终又回归正常的节律,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下唇,扬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收回手坐到地上,动作自然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扶起少女余温尚存的躯体,慢慢套在她身上,哑着声音说:“这件是留在临时住所的旧衣服,大概……一个半月没洗了呢。”
少女无意识地垂着头,半张脸都藏在宽大的衣领中,就像是被衣物的主人环抱着似的。
五条悟也的确那么做了。
毫无反抗能力的少女坐在他的腿面上,他故意从背后抱着她,双手交叉捏住她纤细的手腕,牢牢将她禁锢在怀中。
他将下巴放在少女的肩窝处,呼吸吹拂着她的耳发,他将他的心跳传递给她。
“………”白色大猫的脑袋蹭了蹭,试图在少女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你、不是很讨厌吗?”
讨厌背后有人,讨厌失去控制权。
五条悟想要里绘未来完全接纳他的存在,却不该以这种方式。
他们亲吻过、拥抱过,也那样亲近地接触过。
怀中的少女浑身上下都是他的气息,被他打上她看不见的刻印。
她是属于他的。
“再不醒来我就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哦。”五条悟极力地克制着自己,克制着无意义的破坏欲,克制着自己走向极端的欲望,甚至连保持正常的语气都得费心经营。
他不想做无意义的破坏,在强克制之下,却走向了另一种更加荒诞的无意义。
少女依旧,温热但毫无生机。
像是被扼住咽喉一样,连呼吸都困难,他一点点收紧自己的胳膊,失控般蓦地咬向她的侧颈,任由少女清甜的气息在他的大脑中攻城掠地。
他想他的确做错了。
做错的不是放纵自己的私欲,而是放纵她的任性。
诅咒般的誓约借由空旷的厂房内增幅,震荡在他的血脉之中:“里绘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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