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姜水姜水姜水姜水（1/2）

周六的天,少年没穿校服，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外加一条休闲的黑色长裤,捧着书看的模样沉浸又专注，像是与世界之间隔了一道屏障。

额迹的碎发落到眉尾被风撩起，能看到那里隐藏的一颗黑色小痣，怪可爱的。

如此美好的一幕，让冯糖不自觉就想起小说里那种禁欲系的男主。

只不过成熟的男主角变成了一位干净清爽的少年郎罢了。

周江水依旧捧着书在收银台后看,对着书本，他的眼神总是黑亮而有神,听到冯糖的话后眨了下眼睫，抬头看着她，问；“什么烟？”

“嗯……”冯糖收回看得怔楞的眼睛,极为认真地思考片刻,指着面前架子上某黑色的盒子道：“那个吧，黑色的！”

“硬的软的？”他问。

嗯？还分硬软？这冯糖还真不知道……

那就……

“硬的吧。”硬的看着结实点……

周江水把烟给她拿下来，“三十五。”

“啊？”冯糖惊愕,“这烟要三十五啊……”

怎么这么贵，她爸不是说烟只要十五一包吗。

“哦,那你给我换一包吧,就……那个！那个黄色包装的！”

周江水抬眼看她：“……那盒五十。”

冯糖真想拍拍脑子,出门前应该问一嘴她爸抽的是什么烟。

“啊……那……那有没有二十块钱的烟……”她出门也就带了二十五块钱,要是全买烟了，她的零食和饮料可就没了……

周江水又看了她一眼,锐利的眸子似乎能透过她心虚的眼神看到内心深处，那神色打量地冯糖怪不好意思的。

可别嫌弃她没钱啊，这不是没带多少出来吗,其实她挺有钱的，过年的压岁钱可都自己存着呢，不就是五十块钱的烟，也不是买不起……就是没带那么多出来嘛……

而且买烟也不是她爸让她跑腿来，是她自己跑出来买的，只是想多跟他说几句话而已。

冯糖暗自给自己开脱，希望周江水不要觉得她太抠……

好吧，看样子人家压根没在意。

周江水转身给她去柜台上找二十的烟，冯糖看着少年抽条的背影失神，觉得周围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聒噪的蝉不叫了，风也不吹树叶发不出吵闹的簌簌声，唯有自行车和汽车的喇叭声规律地交错着。

冯糖视线在他背脊上流连打转，而后移到收银台上，被擦地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玻璃台下，放着琳琅满目的小商品，指甲刀针线什么的杂货都放在这下边。

柜台最角落还放着几个红红的苹果，表面甚至还有点点水珠，新鲜的红苹果看起来诱人极了。

他终于挑好了烟，拿下来放到收银台上，嗓音沉沉而舒缓悦耳：“二十的玉溪。”

冯糖被他的声音唤醒，立马拿起来朝他道谢：“谢谢你呀，那就这个吧！我爸平时都抽这个的！”

这完全是她胡诌的，自己哪里知道她爸平时抽这个呢。

冯糖边笑边握紧香烟盒，边缘地带似乎还带有他的体温。

傻笑了一会儿抬脚进了里面的货架开始挑选零食，分明现在不是很想吃零食，最后还是挑了一大堆。

这一堆换来跟周江水更多的相处时间，时不时还要问一句：“这个薯片有没有番茄味儿的呀？”

“货架上没有就没有。”周江水回了句。

得到回复，冯糖捂嘴偷笑。

其实方才她仔细在货架上找了一番，实在没有才故意问周江水的。

又跟他说了一句话，真好。

最后挑了五块钱零食后结账，周江水贴心地给了她一只塑料袋装零食和香烟，冯糖感激地笑笑：“谢谢你周江水！”

她喜欢喊他的名字，那样看起来两个人好像很熟似地。

周江水瞥了她一眼，继续边看书边等着他妈喊他吃饭。

接过袋子冯糖转身离开超市，只是那颗脑袋总不受控制地转过去看他。

少女那清澈美好的眸子里盛满了依依不舍，只是少年一心扑在书本上，压根没发现。

冯糖轻轻叹气，甩着塑料袋往前走，想着什么时候到了饭点再来一趟，周末可真不好过呀，一天都见不到几回周江水，有时候不来超市，都见不到他呢……

谁知走到门口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跤，差点摔个狗吃屎！

却听身后传来少年一句不急不缓的嗓音：“看路。”

站稳后冯糖惊喜扭头，意识到周江水刚才注意到自己后，不好意思地抬手挠挠头，而后咧着傻笑匆忙跑出他的视线范围，才开始放声大笑起来，回家路上一蹦一跳好不快活！

*

夜幕降临，路灯渐起，广场上大爷大妈开始放音乐跳舞。

恰逢周六晚上，冯糖她哥带着嫂子回了一趟家，一同来的还有她两岁的小侄子冯子瑞，姑侄俩玩得不亦乐乎，晚上睡觉了都舍不得分开，冯糖说想抱着小侄子睡觉！

冯糖她妈说她胡闹，让她把侄子还给她嫂子，两岁大点的小孩子冯糖一个小姑娘怎么照顾地好。

可冯糖也执拗，硬不肯给，冯子瑞小可爱也抱紧了大姑的脖子不肯放，后来还是她嫂子见小姑子和自家儿子这么亲昵，松了口，让两人今晚睡一起。

冯糖欢欢喜喜抱着小胖子进了房间一起睡觉，只是没高兴多久，早上起来的时候，小胖子尿床了，冯糖顿时傻了眼，完全没料到有这出……

看着床上那一大滩水渍，天知道冯糖心里已经升腾起了多高的火山。

天！

“我再也不跟冯子瑞睡觉了！”

这事儿惹了她妈和她哥一顿笑话，就连冯子瑞这小屁孩也笑话他，小胖手在空气里晃荡，光着屁股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大姑！睡觉觉！子瑞睡觉觉！”

“臭小孩！”冯糖气鼓鼓去捏他的胖脸：“大姑再也不跟你睡了！还我干净的被单！”

她哥冯志华掏出几张五十，塞到冯糖手里：“去买床新的被子吧，你那屋的被子也盖了好几年了。”

冯糖立马眼冒星星，接过钞票甜甜喊着：“谢谢哥！”

绝对亲哥！亲生的！

呜呜呜有个大十一岁的哥哥真好呀……感谢妈妈生了个温柔的哥哥，家里又多一个人给她钱花了。

冯糖捏紧那四张五十元，一蹦一跳下了楼跑到对面街的居民区里，直冲周江水家的超市。

今天正好是周日，按理说周江水应该在家的，不过还没到饭点，那人估计在楼上没下来呢，走近一瞧，果不其然，店里只有他妈妈坐着织毛衣。

宋玉玲抬头：“诶，江水同学来了。”

周江水他妈记得这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白白净净的，穿着打扮也很活泼靓丽，娇俏可爱的模样瞧着就叫人高兴。

“阿姨你好！你们家有买棉絮被芯吗？”

宋玉玲笑得和煦，忙把手里的毛线团放下站起身：“有的，你要几张，我去楼上给你拿。”

这种大面积的货都放在阁楼上呢，要买就得特意上楼拿。

冯糖笑得甜，伸出一只手指：“我要一张就够了。”

“行，那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叫我家江水拿下来。”

一听周江水要下来，冯糖眼尖都冒光，拼命点头：“嗯嗯好的阿姨！”

宋玉玲好笑地上楼叫周江水搬张棉絮被芯下来，冯糖听见少年温润好听的嗓音应答了一声，而后就听见阁楼上传来不大不小的脚步声，那人没一会儿就下来了。

冯糖站在超市里，先看到了从阁楼楼梯上下来的少年那双修长笔直的腿，穿着一条宽松的运动裤，脚上是一双白色板鞋。

视线再往上，少年的脸看不到，整个脑袋都被他手里抱着的那张棉絮被芯遮住，等他把棉絮放到收银台上后，才看见了满眼欢喜的冯糖。

“嗨周江水！”

冯糖大方地跟他打招呼，少年倒也没太过冷淡，朝她点点头便转身大步流星要上楼，被她突然的出声叫住。

“周江水你等等！”冯糖看了看宋玉玲又看看少年，笑着说：“那个那个……其实我要买两张，麻烦你帮我再那拿一张下来啦~”

冯糖笑得甜，周江水看着这张笑靥如花的脸，拒绝的话说不出来，且这是在做生意呢，哪有不做的道理。

他“嗯”了一声，迈开腿上楼又给冯糖抱了一张下来，不过这样一来，两张被芯冯糖是搬不回去了。

“阿姨，两张多少钱。”

宋玉玲笑笑：“收你八十吧，本来卖一百的。”

“哇……”冯糖惊喜：“阿姨谢谢你啊，不过这会不会不太好，我这钱带够了的！”

“没事没事，你是江水同学，又经常来照顾我们生意，便宜点没关系的。”

冯糖没再拒绝宋玉玲的好心，不好意思地笑着挠挠头：“那……周江水可以麻烦你帮我一起搬回家吗？我家就在长春路，很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