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我不会(1/2)
路有横尸骨,天无再耀阳。
号称夏季百日晴的灯都,也出奇接连阴雨绵绵,很难再见到太阳。
自漫城事变以来,胡人与番人便捅破了最后一层稀薄的窗户纸,打砸抢烧,天天不能断绝,起初各城司还会按章办事,到后来再也不管了,有些自律的百姓还好,有些难以用书文表达的清楚。
陈梁献一行人,路过稻城,已经忍让再三,不少被杂碎祸害的百姓,没有办法也开始占路劫财,说是劫财,倒像是讨要一些裹腹东西的乞丐。
起初敬长安还会分一点散碎银子,是陈梁献给的,后来越来越多,有些拿不到的干脆推搡弱者,开始上手去抢,敬长安也从怜悯,变成了厌恶。
“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何不谓看着越来越多的难民,心一横,将其他人拦了下来,高声说道。
知道自己已经得不到钱财的人,大部分准备离开,只有零散的人,说着让人难以接受的埋怨话,因为是地地道道的番语,敬长安和陈梁献根本没有听出来,他们到底说的什么,不过看他们那些人的表情,也知道了一点两点,没有多言语,便上马准备离开,何不谓的脸色特别不好,蒋玉明看着陈梁献和敬长安已经走了很远,何不谓站在那里,手紧握缰绳,两个腮帮子起起落落,便骑马过来,劝解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能帮就帮了,意到便应心安!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窝囊废,这等时候,还怕不安逸?生死都找上门了,不怕这个,怕不安逸!”
何不谓对刚才那些人嗤之以鼻,埋怨道。
“走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还好蓼国不是这样,我突然感到非常荣幸!生在蓼国,佑国更加厉害,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反正你欺负我,我必还!”
蒋玉明下马拉扯将何不谓推上了马,自己也上马以后,对着何不谓说道。
“我对这个破烂不堪的地方,一点好感都没有了,不过就是酒还行!”
何不谓拍了拍马背下挂着的一个葫芦,咧着嘴说道。
“等到了灯都,肯定休息一天,你这葫芦,我必须喝一半!”蒋玉明看着何不谓的葫芦眼睛直冒光,搓了搓手,笑呵呵的说道。
“你啊!那里凉快那里待着去!”何不谓突然扬鞭,加速赶着前面即将消失不见的两人。
“老子还不会顺手牵羊?奉令抢酒了?”蒋玉明眉头一挑,坏笑着说道。
也挥鞭紧随其后,四人两两成对,往灯都赶路。
远远望去,天卷墨色长云,隐约可见,金紫雷龙,从云中穿过,随后便是神人擂鼓,震耳欲聋。
灯都狂风大作,哪怕是一点毛毛雨都没下,街上已经没有行人,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张张,随风飘扬盖有红印的告示。
番人造反,其心必异,不可交也。
多少真情结为父母的异族人,被迫分开,家家户户,房门紧锁,那些完全是由番人组建成的家庭,无一幸免,全部遇难。
敬长安到了灯都城,看见的只有破碎的城门,以及无人的街道,仿佛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何不谓和蒋玉明也赶到了敬长安的身边,两个人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狂风忽然吹起,乱了三人头发,可这三个人,仿佛静止一般,抬头看着,灯都二字牌匾,上面的一滩黑了的血,没有说话。
陈梁献下马,走到城门口,看着那些被钉死在城门上的尸体,有些诧异。
“几年建立起来的繁华城,原来只用几个日夜就可以抹去痕迹啊!”
陈梁献双手合十,对着那些惨死的百姓,念诵一些好的话,礼毕以后,喃喃自语道。
三个人缓过神,也是下马,牵着马将陈梁献护在中间,警惕的看着四周,只听风哀嚎,不见人低语,一切太过于安静了些。
陈梁献伸手,抓住飘落过来的一张文书,眼里只有无奈,这样的告示,夏朝能够让人写出来,书写之人,心中作何感想,陈梁献一目了然,字如其人。
惊雷突然起,让四人有想捂住耳朵的冲动,仿佛就在头顶上用力打出的一样,走上十里长街,何不谓低头一看,直接吐了出来,陈梁献连忙赶了过来,想要问询一二,何不谓立马神情慌张的抹了抹嘴,示意不要过来,陈梁献脸色一变,何不谓让了步,放了陈梁献过去,陈梁献低头一看,也被吓了一跳,双手紧握石栏,眼睛充血。
敬长安和蒋玉明,看着两人的表情不对,松开马疆,也赶了过来,顺着陈梁献的低头处,看了过去。
原来满是荷花的地方,现在全是黑白相间的头颅,有大有小,看来老人和孩子,也没有放过,水色赤红,看样子死的时间,根本不长。
“本宫!真的见识了!”陈梁献说完,吐出一口鲜血,苦笑着说道。
“还有没有抓到的旧番賊寇!等我叫人!”两个刚刚凯旋而归的戒刀胡人,慢慢悠悠走在长街之上,远远看见还有人看着湖中东西,确认一下不是胡人以后,一个人对着另外一个人说道,赶紧离开。
另一个人,刚杀完两个不到十六的孩子,手正痒痒,抽出带血的白刃戒刀,一股脑的先冲了过去,几人同时扭头看向离自己不远处,拔刀过来的胡人,又看了看他手中,还有鲜血的刀,心里怒火冲天。
陈梁献直接怒道
“先送他下去,他敢一人前来,背后绝对还有不少人马!杀!不用护我!”
何不谓给了敬长安和蒋玉明一人一个眼色,两人明白后,没有动弹,何不谓却马上应了过去,那胡人有点意外,也没有想太多,挥刀就砍了过来。
“死吧!”那胡人大吼道。
何不谓嘴角显出一丝不屑,两人不到一尺处,拔刀砍断那胡人的戒刀,又快速挥出三刀,两刀断其双臂,一刀让胡人头颅滚滚。
何不谓倒拿刀柄,甩入刀鞘,等待下文。
陈梁献害怕一会会让马匹受伤,便让蒋玉明将四人马匹,找到一个无人的房屋,好生保护好。
蒋玉明找到了一个深巷的独房,敲门没人应,便直接推门而入,将马放在房子里后,扭头准备出门时,恍惚之间看见大门旁的一处小房间仿佛有人,一手扶刀,一手推门而入,抬头看见了四具尸体,悬挂在房梁之上,应该是风大吹破了窗户,让尸体来回摆动,才让蒋玉明有了错觉。
他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看着两大两小尸体,缓了很久,想了想,将他们一一放下,又跑到主屋,找了好久,也只能找到一张草席,将草席给四人盖上后,说了些好话,磕了头,将窗户用房间的几个板子盖上,压严实后,关门离开。
等到蒋玉明赶到长灯街,发现一大堆手持长刀的人,正在对峙对面只有三人的队伍,心道一声“不好”快步赶来。
那帮胡人看见一人赶来,感觉胜算在握,便不在听信何不谓的一派胡言。
抽刀过来,陈梁献看见蒋玉明大步跑来,怒吼道。
“蓼国男儿,杀恶鬼!”
话音刚落,只见敬长安大步骤出,把刀就是疯狂砍杀,一人有万人敌之勇猛,何不谓也不甘示弱,解下碍事的长袍,倒拔长刀,埋头冲刺,陈梁献直接掏出袖藏刀,紧随其后,蒋玉明怕杀不到人,直接现在石栏上,蜻蜓点水,舞刀行。
四个人硬是将快有三四百人的胡人,赶净杀绝,得知可能胡人已经发难来汇合的蓼国太子几人,火速集结弟兄赶来的刀疤脸一行人,走到事发之地,全部傻眼了,那帮自己几十个人都不敢动的胡人帮派,四个人就给杀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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