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2/3)
再被言机轻轻抚过孩子发顶的掌心给压下去,“是为师思虑不周,我可怜的娃儿。”
可怜的娃儿有生以来还没被长辈这样温馨慈祥地宽慰过。
江一川望着言机,心里一暖。
言机望着江一川,眼噙热泪。
江一川正要努力说些什么父慈子孝的话贴贴气氛,就听他那师弟不怕事大地揭短:“师父不是思虑不周,只是眼神不大好。”
顿了顿,祝白补充:“我一眼就瞧到那书摆反了。”
言机手一伸,面上带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尴尬笑意,把那书一拎一转,给摆正了。
其实吧,言大仙人不是没瞧见,他只是没反应过来。
乍得一下,他以为是自家大徒弟什么独特的癖好。
祝白是几年不曾再上过学,江一川是压根就没上过学,真要计较起来,他这做师父的也没比两个徒弟好到哪去。
他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距离上一次跟师兄弟们一同听课,少说也有几个甲子的年头,而那祸害遗千年…哦不,恩泽后世的《逍遥经》在嘴里那么一念,言机多少就有些恍惚。
恍惚像回到了逍遥派中的日子,而他们门派的人…含蓄些说,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十分贴合“逍遥”二字。
言机仙人瞧着七老八十,其实七老八百,从前的日子隔得又长又远,但再长再远,言机也记得自己有个师弟,十分喜欢一边泡澡一边看书,还煞有其事地解释这是他与书坦诚相待,书定也与他也坦诚相待。
坦诚相待确实坦诚了,效果却不大好,每次抽查功课时,那位师弟的掌心总要挨最多的打,往往以被师父抽得四处逃窜告终。
哦,还有位师弟,喜好也十分独特,他颇喜好捣鼓些常人不捣鼓的术法,譬如,“倒背如流”,这是种除了与它名字相称的效用外再无任何用处的术法,还有着好练不好改的副作用,这让那位师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从后边往前看书,跟人说话也颠三倒四,宛如智障。
细细数下来,师兄弟们与书相关的奇怪癖好不少,与书无关的癖好更是满地跑。
言机入神地想了会儿,起初还有些向往想念,没想几位就觉得颇有些牙疼。
如果祝白知道与自家师父一同厮混的一众师叔是如此狂野,想来也会牙疼,顺便还能从言机那本就不靠谱的模样下发掘出更不靠谱的内在,并将那个喊着闹着要进逍遥派的自己抠下来塞墙里去。
然而他睡饱了心情尚好,连那破破烂烂的书都瞧出几分喜庆劲儿。
出乎意料的,江一川很有安眠作用。
祝白捉了江一川的衣襟仔细嗅,像逮着大鱼的小猫崽,“师兄,你用的什么熏香?”
确定了,鼻尖萦绕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确实就是江一川身上的。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却异常地熨帖和好闻,干干净净清清淡淡。
这味儿其实并不是祝白惯常用的款儿,天下香味千千万,祝白喜欢天天换。
换来换去,得了祝白青眼的香总有那么个共同点,那就是浓。
浓墨重彩大刀阔斧,要香得掸也掸不开,香得淋漓尽致肆无忌惮。
江一川还在想自己如何没有文化,对这话题的跳跃程度敬谢不敏,“我没用熏香。”
用什么熏香呢?
江一川不自觉地吸吸鼻子,有什么比书本的笔墨香更好闻?
他终有一日,要学会天底下所有的文字,再将那《逍遥经》颠来倒去地背上个百八十遍。
思绪便又落回《逍遥经》上去。
在师父念经的时候,江一川虽什么都听不明白看不明白,却也是在仔细盯着书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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