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1/2）

2020年冬天,南方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雪。

很多列车停运，飞机晚点。

南城像是一个陷入了大雪中的城市一般，到处都被白色的雪包裹着。

在漫天飞雪,一片银白中，季行止来找她了。

这是牧遥对于2020年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情。

他站在漫天的飞雪中,朝着她笑。

她看见过很多很多次他笑的样子，但是这次不一样。

看着他,好像所有的所有都有了结果一样。

尘埃落定。

一步一步。

走到他的面前。

静静地看着满身都是雪的季行止。

牧遥突然就笑了。

笑他。

笑她。

笑他们错过的那段时光。

笑这些年都难以释怀的,耿耿于怀的事情。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话,都在静静地看着彼此。

目光贪婪的。

仿佛是想要将这些年失去的全部都看回来。

他还是和几年前一样。

没什么变化。

牧遥想。

他今年得要三十多岁了吧。

但是依旧是像初见一样。

年轻。

还是一如既往的,能够吸引到她。

雪不断地落在他的身上，脸上。

牧遥突然笑了。

还是第一次见季行止这么狼狈。

走近他。

脚踩在雪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伸手将他肩膀上落的雪拍了拍。

轻轻地。

他的身上全是雪。

“你怎么来了？”牧遥缓缓地开口。

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此时此刻突然见到了一样。

没有陌生，没有疏离,相反的，却是那种浓浓的，久别重逢的欣喜。

季行止看着牧遥。

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和她说,但是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有三个字：

“来认输。”

季行止开口。

或许是在外面待的时间久了，他说话都有一点缓慢，说话间嘴巴呼出来的气明显。

在这冰天雪地中,瞬间凝结成了雾。

当年她离开，在那个他们住了很久很久的公寓里面，他说他不会回头，除非他先认输。

所以他来了。

来认输。

他来把他的小姑娘找回去。

牧遥站在雪中，看着季行止,听着他说的话，竟然感觉到有一点不真实，以及恍惚。

他竟然来找她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这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先进去吧，外面雪太大了。”

牧遥将他领进了画室，有什么话等进了画室再说，外面的雪太大了，总是不停。

他穿的实在是少，雪几乎已经落了满身。

等学生陆陆续续都离开了之后，牧遥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画室里面很暖和。

一进到画室，季行止的眼镜儿上就起了雾。

他顺手摘了下来。

季行止将身上穿着的大衣脱掉。

大衣上面全部都是融化了雪水。

滴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水渍。

他知道牧遥在南城有一个画室，但是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今天算是看见了。

季行止打量着。

画室不大，但是装修挺别致的。

画室的墙上面全部都挂满了画。

他能够分辨出哪些是牧遥画的画。

他知道，分开的这几年，她都在做这个工作。

季行止突然侧头看她。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毛衣，黑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短靴，靴子上还有一个毛绒绒的小球儿。

头发长了，也白了些，但是看着还是很瘦。

几年了，小姑娘还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比之前成熟了点，有女人味儿了。

几年没见，再次面对季行止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点拘谨。

坐在他的面前，紧张地搓了搓手。

似乎是故意找着话题。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她没有看见其他的人，只看见了他自己一个人。

“嗯。”

“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季行止回答。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很多话。

季行止给她说了很多的事情。

他这几年主要是在忙着公司的事情，那年和老爷子有一个赌约，这几年都在做这件事情。

1221也还在经营，还是和之前一样，员工都没变。

周南谈了一个女朋友，趁着赌约完成了，季行止给周南放了一个假，让他去陪女朋友。

哦，还有楚梦和沈临南。他们两个人结婚了，在她离开之后的第二年春天。

说完了这些事情，两个人谁都没有在说话。

画室里面非常安静，安静到甚至是能够听见两个人的呼吸的声音。

然后牧遥便听见季行止突然轻笑一声。

然后喊她的名字。

“遥遥。”

牧遥心突然一颤，闻声看他。

这么多年了，久违地听到他这样喊她。

“还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还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她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季行止问她。

见牧遥没有回答，季行止紧接着开口：

“我和秦家那边的婚约在你离开的那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这几年我身边也没有过别的女人。”

“当年和老爷子打了个赌，赌约完成，他就不再管我了。”

“我现在婚姻自由。”

“赌约完成了。”

“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他向来是不喜欢解释很多的人，但是到了牧遥的面前，他尽力的想要让她知道所有的事情。

他并不是这些年已经放弃她了，他只是在准备，在争取。

他想要一个和她的未来。

他知道什么都没有地去挽回她，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将所有的都准备好了，才来找她。

兜兜转转。

两个人此时此刻却好像是完全置换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