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1/2)
秦诤和郑深的这场戏是一场劝诫戏,郑深扮演的右丞赵慎之上书劝告安顺帝为人君者,不可一意孤行。
此时安顺帝才在朝堂之上将关镇山的军权削了一半,明升暗贬至边关。赵慎之认为安顺帝此举不妥,镇威将军为国戍边多年,战功赫赫,唯恐这般会寒了武将们的心。于是拼死上谏,请求安顺帝收回成命。
可安顺帝执意如此,赵慎之死谏无果,反被安顺帝勒令回去斋戒反省一个月不得上朝,赵慎之不由得仰天长叹,感慨国将不国,呜呼哀哉!
这一场正好结束在赵慎之含愤告退,振袖出门这里。
赵慎之作为后期关镇山起兵时朝中的接应,是这大庆朝堂中难得的敢言敢谏、心系苍生的一股清流,同时也是安顺帝特意为关镇山留的一枚干净棋子,让他在新朝初立之时不至于无人可用。
“好,三、二、一,赵慎之上。”
孙立人拿着扩音器,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开口说道。
镜头里,秦诤饰演的安顺帝立于小叶紫檀雕螭龙莲纹桌之后,俯身提笔,全然不顾底下正躬身行礼的赵慎之,只待最后一笔收势,才缓缓抬头,目露嘲弄。他负手绕过书案,在赵慎之的面前抬了抬手,示意他平身,接着问道:“赵卿何事?”
郑深又谢拜过一次,这才抬起头,对上了秦诤的眼睛。
“臣……”郑深忽然喉头一哽,台词刚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看着秦诤视线微垂的眼睛,又深又冷,像是在悲悯一个死物,心里莫名跟着咯噔一下,脑袋瞬间就空了大半,整个人都僵在秦诤的面前,喉结紧张地上下动了动,干巴巴地又重复了一遍:“臣,赵慎之……”
“卡——!”
孙立人的声音打断了那种无端而来的压迫感,让郑深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脑袋“嗡——”的一下过后,这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连忙对着孙立人鞠了一躬,尴尬地解释道:“孙导,不好意思,我忘词了。”
孙立人面露不满,但鉴于这只是第一次,演员一下子找不到感觉并不算什么,毕竟在剧组里像秦诤那大多数时候都能一条过的例子还是少数。
“再来。”孙立人压下了心里的不快,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再一次开始了拍摄。
这一次,郑深提前做了几次深呼吸,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甚至不知道刚刚发什么了什么,在那个瞬间里,他只感觉到了一种无能为力的窒息。这种无力感让他在秦诤面前根本接不上一句话。
郑深隐下眸中的不快,只道是自己还没找到状态,才让秦诤得意了一把,下一次,他一定要让秦诤也尝尝在众人面前被骂的滋味。
抱着这样的心思,郑深又一次回到了站位上,等待孙立人喊开始。
又拍一次,他倒是没有忘词,可是越是继续演越是觉得自己使不上力气,好像不管自己怎么飙戏,秦诤都能游刃有余地轻松接下,简直快要把他逼疯了。
场外正看着监视器的孙立人眉头直皱,连连喊卡。
“卡——!赵慎之的眼神不对。”
“卡——!赵慎之的表情太用力了。”
“卡——!赵慎之……”
“卡——!赵……”
……
“停——!郑深你到底在演什么!
一次两次的,孙立人还能忍受,但是郑深居然一连NG了二十三次!他当导演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一连拍下来,郑深的状态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糟糕,台词、动作、表情、镜头……根本没有一个合格的地方!
孙立人气得直接把剧本摔到了桌子上,破口大骂道:“郑深,你是第一天演戏吗?你不知道互动吗?你是木头吗?我就是换个木头上去都比你会演!木头还知道不能挡镜头,你呢?!二十三次!NG二十三次!我就是去电影学院找个在校生都不会NG这么多次,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我看你这几年真的是白演了!”
说得郑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休息半个小时,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调整,调整不过来就换人!”孙立人指着片场外的空旷场地,呵斥道,“演个屁演,直接滚蛋!”
郑深的脸色也差到了极点,阴沉沉的,活像是剧组里谁和他有什么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一样。
秦诤……秦诤……秦诤!
郑深的眼里早就没有了什么赵慎之、宁择玉,他现在只能看见秦诤,秦诤笑他、羞辱他、害他丢脸、害他NG……
所有的一切全都怪秦诤!如果没有他,自己根本不会这么难堪!
他恶狠狠地瞪着正在喝水的秦诤,心里极尽恶毒地咒骂着他。
而另一旁,孙立人消了点气,对秦诤说道:“这场辛苦你了。”
秦诤却不觉得有什么,无非就是把几句台词翻来覆去地念了二十多遍,顶多烦了点,辛苦倒是不至于。
他拧上了瓶盖,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开玩笑一样打趣道:“没关系,演戏嘛,大不了我下一场收着点,大家也好都早点收工,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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